可每一幅画之间都有相似的关系。

    这就像是一名小说家,一生写了很多部作品,内容都是不一样的,但却总能给人一种熟悉的味道,这就是小说家的风格和习惯。

    画画也是如此。

    眼前的这些墨线也是如此,再度环视四周,李子冀的眼中已经不单单只是墨线那么简单,每一道漆黑浓墨,都亮着光。

    “原来如此。”

    李子冀的嘴角微微掀起,看着那纵横交错的墨线往外延伸的隐晦云烟,如同黑布露出的线头。

    他伸出手,这一次这些墨线并没有避开,而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握在了手上。

    李子冀笑了笑,然后心神飞速倒退,离开了圣钟之内。

    外界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宁海潮仍然在闭目养神。

    李子冀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圣钟下方走了过去,在桃钟祭上,所有的视线都在有意无意扫过他,现在见到坐了两个多时辰的李子冀忽然有了动作,自然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带着惊疑不定,难道他一个还没有完全踏足初境的家伙就打算敲响圣钟?

    就连宁海潮也终于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

    李子冀面色平静,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连初境都没有踏入,就敢去敲响圣钟,好胆量好胆量,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李若拍了拍手,看着李子冀坐在圣钟下的这一幕觉得很是滑稽,南林巷那场雨过后,很多人都以为李子冀已经正式踏入了修行路,成为了初境修士。

    可见面之后却很轻松就能感受到李子冀体内那十分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还处于凝练本命种子的步骤里,没有正式踏足初境。

    类似于这样的境界,在桃钟祭这样的场合里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旁观者,现在竟然还敢主动走出来敲响圣钟,难不成这个私生子真的以为加入了三千院就能鱼跃龙门了?

    宁海潮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李子冀的身上没有移开。

    已经到了现在顾春秋还在睡觉,那么三千院的底牌是不是掌握在这个私生子的身上?

    单纯的李子冀并不值得他睁开眼睛,可加上三千院这三个字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移开,一双双眼中都带着审视。

    茶茶也在看着李子冀,对于这位刚刚出现在长安城不到两个月却迅速名满天下的人,没人不好奇,只不过之前是以棋道闻名,这里是桃钟祭,不是棋盘。

    未曾踏足初境的人,即便是参悟了圣钟,又要如何敲响?

    太尉的目光从桃山上收了回来:“你们的底牌,难道就是他?”

    左相嘴角含着一抹笑意,目光却十分平静:“谁知道呢?”

    无数人心中藏着无数心事,就连儒山那两位五境的大修行者都是将视线投了过来,只有顾春秋依旧打着呼噜,袍子盖着脸。

    圣钟之下的光环的确有其独到之处,走到里面就能感觉到自身与圣钟之间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闭上眼睛,四周的空间再度变成了先前的白茫茫一片。

    数不清的墨线交错着,和上次有区别的是这一次他能够调动气海之内的灵气,顺着他的手掌逐渐蔓延到了之前被他握住的墨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