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哥的嗓门很大,把我吓得一激灵,起床一看,发现封灵儿已经坐在梳妆台前。
女人家都爱美,我摇晃了下脑袋,正要起身。
封灵儿没有回头:“兵哥那边,你自己跟他解释一下吧!”
我心想肯定同房的事,兵哥跟我姐交代过,一定会替我解决的。
但是一想到昨晚上的事,让我还是有些不安。
忐忑的出门,兵哥顶着一颗金牙,闪闪发光,冲着我猥琐上下打量。
“咋样,跟灵儿处的如何?”
我尴尬的挠头,将兵哥拉到一边,扭捏了下说:“兵哥,急不来,我俩才认识一天,会不会太快了。”
兵哥脸色一变,气得敲了我一个脑瓜崩:“臭小子,想当年,老子谈恋爱,见面三个小时就成了,瞧你这怂样。”
这老家伙,肯定是吹牛,谁知道他过往的经历。
我被训了一顿,兵哥倒也真没怪罪我。
默默的看了一眼后头:“不过灵儿也是个古怪的女人,看你自个吧,能拿下就拿下,拿不下老子带你去一个叫红浪漫的地方。”
当时我不知道红浪漫是啥地方,还天真的意外是一个女人。
后来才知道,那他么是一个会所。
等到封灵儿出来后,兵哥看着我们俩,也是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不吭声。
半晌后,他才说道:“东郊陵墓的尸运,咱们今天该交货了。”
封灵儿点点头:“昨天都靠小石头,他第一次借尸运,胆子挺大的。”
我老脸一红,头一回对封灵儿有好感,维护我的面子。
但兵哥早就知道我的本事,也不点破。
我们三人拿了工具,随后出门,开上那辆老旧的面包车。
雇主是谁,我到现在都还没整明白,直到兵哥在路上跟我们说起这单生意的主人。
原来雇主叫信叔,是一个老船长,常年在三岔河一带捕鱼。
但暗地里头,却做着捞金的行当,摸死人的财物,算是捞偏门。
信叔是个老花头,借此生了不少财。
但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前一段时日,就出了事,信叔以船为生,一家子靠着一艘改装的游艇船为生。
那天晚上,信叔的船不知道什么原因,遇到了颠簸,有东西将他的老婆和孩子拖入了水中。
信叔下水救人,遇到了水煞,老婆死了,而他的孩子不知所踪,为了斗水煞,他下半身瘫痪了。
听到这,我顿时有点惊悚,问兵哥什么是水煞?
一旁的封灵儿回答:“水煞是一种水中生邪的妖物,有可能是百年的鲤鱼精,也有可能是一具未开化的尸体。”
“那老东西捞金,迟早会有这一天,这是报应。”兵哥不屑。
封灵儿眼神怪异:“干我们这行的,报应不是迟早有一天会降临吗?”
这话一说,兵哥沉默。
借尸运、走黑金,本质上和信叔的捞金没啥区别,只是因果未缠身罢了。
一路无话,兵哥带着我们来到了三岔河一处口岸,那里停着一艘船。
我们三人下来后,正好看到有三个皮肤很白的年轻人,在船上忙碌着。
兵哥眼神犀利:“水魈,这老东西想干啥?”
我带着问号,封灵儿迅速解释:“水魈是黄河一带水性极强的高手,他们能够在水里憋气两个小时以上。”
能憋气两个小时,不是正常人。
三个年轻人看到我们,并没有理会,眼神很冷漠。
我们在船上,找到了信叔,当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点惊讶。
只见信叔的身子骨,似乎被摧残的很惨,坐在一个轮椅上,身上的皮肤都是发青的,甚至有腐烂的迹象。
一见面,信叔就对兵哥说:“王兵,事儿完成了吗?”
兵哥点点头,拿出羊皮卷:“我们借了东郊陵墓的尸运,那尸体是个将军,生前凶猛,正好合适。”
信叔眼神黯淡:“水煞夺我妻孩,老子不会放过它的。”
他恨的咬牙切齿,虽然瘫痪,但眼中的恨意不减,为了妻儿,他甘愿借尸运。
“王兵,钱我已经打你户头上,自己去查!”信叔神情落寞。
“信叔,钱是小事,水煞不简单,你这样去报仇,会丢了性命。”兵哥劝解。
“哼,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救出我的孩子,他肯定还活着。”
信叔语气坚定,身为一个父亲,他不会放弃,让我有点敬佩。
“干我们这行,老子脑袋挂腰间,今天请三个水魈,定要和这水煞斗个生死。”信叔霸气。
看样子,也没得劝解,兵哥也就不再多言。
随后,信叔在阴人契上按了个手印,仪式完成。
“今晚上,您老会恢复正常,祝您好运。”兵哥收拾东西要走。
“慢着,王兵。”信叔突然喊道:“今晚上,你们守船,我若死了,这船归你们。”
信叔很大气,可兵哥却是神色凝重,不吭声。
他也没拒绝,我很好奇,封灵儿笑了,在我耳边说:“这信叔心机真重,今晚上有好戏了。”
两个人似乎都知晓什么,就是不点破,让我有点心痒难耐。
西南一带,多有诡事,信叔和兵哥的生意经,都上不得台面。
我们三人也没有在船上多呆,而是跟着兵哥回车上,在附近转悠了一圈。
兵哥给我们讲解了这一行的许多禁忌,算是传授他和我姐的走尸运的过程。
这么说吧,之前我姐虽然厉害,但我只是感官上觉得。
但是经过兵哥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为什么我姐被称为三娘,从东北到西南,可以说无人不知我姐三娘的身份。
她就像一个传奇,十年时间,从一个弱小的女人,成长为让人害怕的走阴人。
我听兵哥讲述,也听封灵儿的描绘,心里头愈发的有些好奇。
我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晚上,我们三人又回到口岸边,上了船,我惊奇的发现信叔竟然恢复了正常。
他的身子不再瘫痪,已经能像正常人一般行动。
但只有我清楚,这种恢复正常的代价,是多么恐怖。
三个年轻的水魈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夜色下,一场激战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