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泽愤怒的表情忽然消失了，双手插在口袋中，嘴角上扬，眼神中尽是不屑：“你口中的爱情，现在可是靠在别的怀里！”
维塔闭上了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在告诉着叶泽，你不必再说了，我心已决。叶泽可不会轻易放弃，依旧是不屑的语气：“你为她献出了生命，她为你，献出了什么呢？”
维塔的眉头微蹙之后立马又松开了，回答道：“我的爱情，我愿意牺牲，至于得到什么，我不在乎，有爱她这一个理由，就足够我牺牲自己了。”
叶泽心若死灰，这一切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千算万算哪里算的到竟然会有这种人，为了爱情，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传到了叶泽与维塔的耳中：“这个女人站在你面前，告诉你让你去死，你会去死吗？”
叶泽转过头去，看着踱步过来的刘夕，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维塔也睁开了眼睛，看了刘夕好一会才开口：“我愿意去死。”
刘夕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很不错，很伟大的爱情，你死了，她活了，然后跟别人结婚，床头摆着他们的结婚照，他们生了孩子，给那个男人叫父亲，你呢？呵呵，一个早就死在角落里的老鼠，谁还会记得？”
“你可真伟大！”刘夕微微上扬自己的头颅，眼神向下瞥着维塔，那欠揍的表情实在是让维塔感到不爽。
他又是盯了刘夕很久，才缓缓开口：“只要她告诉我她会幸福，即便是其他男人，即便她忘了我，我也愿意！”
刘夕再次点头，仿佛维塔的回答对他没有造成影响，他再次靠近了维塔一些：“如果我告诉你，她的选择是两个男人活下来一个，她选择了让你死，你会愿意吗？”
维塔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我说了，只要她告诉我她会幸福，我这个第三者就算死了，那又能怎样呢？”
“是啊，那又怎样呢？”刘夕耸了耸肩帮：“只不过是人生的过，跟你上了几次床就愿意卖命，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叶泽站在边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刘夕自始至终都没有用嘲讽的语气，甚至言辞都很平淡，但是对于维塔来说，每一句，都是暴击。
他真的有那么伟大吗？他不停地问着自己。他跟她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关系，她有男友，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过，或许因为互相欣赏，他们上了床。
但是，那又如何呢？只不过是上了一次床罢了！她有承诺什么吗？没有，她有说过爱他吗？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表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的接触仅仅停留在躯体之上啊！
仅仅如此罢了，他真的伟大到愿意为了她献出生命吗？就像刘夕说的，跟自己上了几次床就可以让自己卖命，果真是一个好买卖！
维塔的双手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皮，他感到了疼痛，心也很痛，如果说让她选择两个男人死一个，她的确会选择让我去死吧！维塔忽然笑了出来。
刘夕和叶泽对视了一眼，这个笑声可真是悲伤啊！男人不哭，心却在流泪，嘴上的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悲叹。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
维塔忽然又笑了一声，抓着头皮的手缓缓松开，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双眼中尽是血丝，翡翠色的瞳孔透露着疯狂：“真可怜，我可真可怜啊！”
他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手指甲忽然硬生生地扣入了脸颊，血丝沿着脸庞流下，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我布鲁斯·维塔，从小就生活在贫民区，父母的出气筒，同学的出气筒，朋友的出气筒，甚至，顶罪羊，父亲作案我为他顶罪，被判了三次，一次两年，一次三年，一次七年，我的青年人生，都在牢狱中度过。”
“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生错了家庭，我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我的愿望是什么呢？我不过是想要一个普通的人生罢了。住在十平米的小公寓中，每天八点上班，六点下班，工资不高但够自己生活，朋友不多但感情浓厚。”
说着，他的手指甲扣的更深了，叶泽不忍心地别过了头，这一幕若只是听那还好，但是看着长长的手指甲将脸颊的皮肤扣下，甚至透过皮肤传入脸庞，血丝沿着指甲流下，这幅场景实在是渗人得很。
刘夕眼神淡定地看着维塔，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维塔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只是想要一个普通的生活，钱？权力？女人？我不需要，你给我一个普通的生活，我就满足了。”
“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甚至，是我认识的一个女人。”维塔的手离开了脸庞，扣下的伤口没有了阻塞物，血液疯涌而出，沿着下颚一滴滴地滴在了地上。
双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维塔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虽然我知道，我跟她认识才几天，也才只是上过几次床，甚至我可能只是其中之一，她也许只是把我当作玩物，而我，却当真了啊！”
“在这个自由的社会中，你们所有人都自由地生活着，谈恋爱，交朋友，甚至一夜情，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连朋友都是奢望啊！爱情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你的玩弄，我却当真了，很可笑吧，很讽刺吧？”
维塔用力地抓着心脏，他脸上的伤口开始缓缓地凝固了，血液也逐渐停止，他发出了嚯嚯嚯的古怪笑容，持续了好一会，他忽然噤声，之后吐出了一个名字：“孙静。”
刘夕与叶泽再次对视了一眼，他们明白了维塔话中的意思，这个名字就是知道解药的那个人！刘夕对着叶泽示意了一下，叶泽点了点头立马离开了这里。
维塔抬头看了一眼刘夕，眼神中尽是颓败，表情很是惨淡，仿佛在那一刻他老了十岁，嘴唇不知何时干裂，他又发出了嚯嚯的笑声：“你还不走吗？解药，可就在你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