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纸巾慢慢汲掉湿意,目光笼上一层薄薄水雾,眨眨眼,眼睫轻颤。

    “秦先生,其实我不想哭的。”沈沐颜就是有点儿泪失禁,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受了委屈就要流眼泪。

    秦宴洲为了给她擦泪水,离她很近,动作温柔又绅士。

    玫瑰栀子的花香浸染鼻息,舍不得拉开距离,难怪沈家人不放心她,偶尔真的跟娇花一样,易碎易折,得精心养着,宠着。

    呼吸慢慢交缠,秦宴洲后退坐在旁边沙发,将酒递给她。

    “尝尝。”

    她也只轻抿一口,不涩,葡萄香更是浓郁,与她往常喝的葡萄酒不一样。

    “蒙曼尔酒庄的新品,若是喜欢,可以让他们空运些过来。”

    “那是先生的酒庄?”

    “以前入股的,怎么了?”

    “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听哥哥提起过。”沈沐颜只只说这么多,后面沈昀泽骂骂咧咧的话全部闭口不谈。

    秦宴洲来了趣:“沈昀泽跟你提起过我?”

    “嗯。”

    “说了什么?”

    沈沐颜又噎住了,微圆的桃花眸眼神闪躲,心虚地垂下眸。

    “也没说什么。”

    她想糊弄过去,但眼前人是谁?秦宴洲一眼就能看出她话中真假,勾唇,嗤笑出声。

    “看来没说什么好话啊!”

    “哥哥他也没说什么坏话,就偶尔抱怨两句,说先生无情无义……”

    沈沐颜越说越没气势,分明说坏话的不是她,但被秦宴洲这样直勾勾看着,还是心虚。

    “你信吗?”秦宴洲就知道从沈昀泽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沈沐颜摇摇头,果断否决:“不信。”

    看她琼鼻微粉,沾染红酒的唇瓣色泽更加诱人,本来正经的注意力,忽地又挪到了不正经的地方。

    秦宴洲自诩自制力很强,毕竟二十多年来,没有什么事情不受他的控制,想要靠他上位的女人实在太多,他都很厌烦,无感。

    其中并不缺乏像沈沐颜这样身世背景相当的女人。

    偏偏,他就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不知道是有什么魔力。

    言谈间,小姑娘一口接着一口,杯中的红酒没一会儿就空了,又菜又爱喝。

    “别喝醉。”

    “就这么相信我是个好人?”

    秦宴洲的声音像是低音大提琴奏响般,沈沐颜偏头,眉目似弯月,眼尾上挑,单纯又魅惑。

    “先生是正人君子。”

    “不会趁人之危。”

    她说得好听,但秦宴洲自己不信,甚至,有些嘲讽自己。

    正人君子?现在是,但,之后真不一定。

    上一次他不是没动过邪念,一个十足漂亮的女人毫无防范地依赖着你,他又不是和尚,他也会有色心。

    红酒瓶空了快一半,他眼看着她喝醉,没阻止。

    小姑娘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怀里的抱枕被揉得皱皱的,脸颊白里透粉,酒意从来不上脸,只上头。

    “记住,不管度数再低的酒,你最多只能喝一半。”秦宴洲难得有这种耐心叮嘱她。

    “嗯。”她乖乖点头,双眸灵动,实际上已经不再清醒。

    夜色粘稠,映衬着沪城的繁华,窗外的灯红酒绿与房间的温馨全然是两回事。

    瓷白的光拂在沈沐颜脸颊,纤长的羽睫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很安静,坐在一边,看着秦宴洲的动作。

    剩下的半杯酒,他喝掉了。

    没用酒杯,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很快,杯中见底。

    度数很低,喝着没劲,酒瓶落在茶几上发出的响声算不得大,秦宴洲觉得,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秦先生。”

    小姑娘笑了笑,声音软得不像样,雪肤软腰,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像刚化形食人魂魄的妖精,又纯又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