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王琴保养得很好,金钱果然是最好的保养品,岁月竟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妆容也精致得体,脸上的笑却刻薄至极。
“你这个贱种竟然没有死在国外,当初知道沈信知娶了你之后,我倒是吓了一大跳,想着你可真有本事,居然没有饿死在国外,竟然还能回国,还攀上了沈家这棵大树。”
我平静微笑,单纯不掺杂冷意的笑:“我要是真有本事的话,你也不会有机会能全须全尾的坐在我面前跟我说这些话。”
王琴冷笑:“怎么?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看着王琴,真是愚蠢的女人,现在明明是她有求于我,居然还要跟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我母亲到底是怎么输给这么愚蠢的女人,甚至还丢了性命的?
我拿出亲子鉴定报告放在桌上,王琴打开报告看清内容后,脸色瞬间惨白,陈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沈信知的。
王琴惨白着一张脸看向我,问道:“是你伪造了报告?”
“你女儿作风不检点,哪儿还需要我伪造报告?”
我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浓稠的白雾静静挥散,我略微低头闻了闻茶的味道,热气遮盖住我的脸,也遮掩我的笑里藏刀:“也对,你这种专抢别人老公,大着肚子逼宫上位,逼死原配的女人能教出来什么好女儿?”
王琴震怒,拍桌而起:“你个贱人说什么呢?”
我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她:“你就算再去做十次八次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也不会变,不要白费力气。”
王琴眼睛里满是愤怒,刚刚装出来的端庄典雅尽数消失,泼妇的本性尽显无疑。
我不急不缓说:“这份亲子鉴定是备份,想要原件的话,就让陈重安亲自来找我。”
她跟我对视了十几秒,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悔恨到了极点:“我当初不该让你自生自灭,而是应该动手杀了你。”
我不避不让直视她的眼睛,我嘲讽的目光幻化成一柄无形的利刃,不露声色刺入王琴的五脏六腑,将她的悔恨与不甘心尽数摧毁。
我举起茶杯狠狠摔在桌上,茶杯粉身碎骨,茶杯碎片四溅,我捡起桌上的茶杯碎片丢到王琴面前。
我语气温和却带着挑衅的意味:“你现在动手也不迟,想弄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说着,我微微仰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王琴诧异看着我,跌坐回椅子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喃喃道:“疯子……真是疯子……”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王琴,下了最后通牒:“让陈重安来见我,我只给你24小时,我见不到他,我就把报告给沈信知,他这人最痛恨别人欺骗他,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陈琳死在他手里,你别哭死了。”
我嘲讽睨着她:“你现在也老了,生不出第二个陈琳了。”
我撂下这番话转身走向门口,王琴喊住我,她语气里带着认命的无奈,她说:“好。”
我跟王琴一前一后走着,准备离开茶楼。
迎面撞上公公,公公看到我顿住脚步,我迎了上去,喊了声:“爸爸。”
公公看到王琴的瞬间停了一秒,微微挑眉。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王琴不自然移开视线,两人仿佛是不能被人看出来的旧相识一般。
我不露声色注视着这一幕,公公略微蹙眉,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仿佛天大的风波都不能撼动他泄露半分马脚。
公公装出不认识王琴的样子,问道:“这位是?”
我平静回答:“信知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的妈妈。”
公公漆黑眼眸沉了沉,眼神爬上几分怒意看向王琴,嗓音又低又沉:“是吗?”
王琴避开公公的视线,一言不发。
公公不耐烦看向我:“以后别见这种人,自降身价不说,你是嫌外人对我们沈家的议论还不够吗?要是被人看到了,指不定传出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睨了眼王琴,乖巧道:“是,我知道了。”
公公示意我离开,我经过走廊拐角停住脚步,看到公公拽着王琴的手将她拽到了走廊的最深处,我急忙跟了上去,看到王琴被公公拽进了楼梯间。
我悄摸将门推开一条缝,气氛近乎尴尬。
我隐约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寻常,明明是两个生活从来都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近乎尴尬的气氛?
我拿出手机,匆忙点了录像。
公公看向王琴,问道:“你为什么会跟我儿媳妇见面?”
王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回答道:“我女儿肚子里怀了你儿子的孩子。”
公公睨着王琴,无比刺耳嗤笑了两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王琴见公公这个态度,阴阳怪气说了一句:“恭喜你,你马上就要当爷爷了。”
公公嘴角的笑垮下来,脸上皆是对王琴的鄙夷:“贱货。”
“你以为谁都有资格生下我沈正国的孙子?”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出现在我家人面前?你那个女儿算什么货色,也配生下我沈正国的孙子。”
王琴听着公公的话,情绪逐渐崩溃,指着公公的鼻子开始骂:
“我为你去勾引陈重安,这些年我为你窃取了陈氏的多少机密?你现在这么对待我,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王琴说着,冷嗤一声:“也对,像你这种人怎么还会有良心呢?良心怕是早就被狗给吃干抹净了。”
公公掐住王琴的下巴,嗓音听不出喜怒,是无边无际的阴冷:“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对我的儿子下套?”
王琴倔强看向公公:“对你的儿子下套还需要有人给我胆子?你的儿子是什么不容人指摘的神仙人物吗?”
公公压着眉眼,表情阴鸷起来:“看来是我这些年太纵着你,让你忘了你是什么东西了。”
“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你女儿打我儿子的主意,我儿子有老婆有家庭,你还要让你女儿学你不要脸的去勾引别人的老公,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公公睨着王琴,眼里话里傲慢和轻视被发挥到了极致。
王琴脸色发白,浑身都在抖,近乎歇斯底里般嘶吼:
“当年让我去勾引陈重安的人是你!高高在上的沈总!”
“凭什么我要背负小三的骂名提心吊胆的过一辈子,你却能高枕无忧当你人人尊敬的沈总?”
“你说你亏欠你老婆的娘家,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跟你老婆离婚。”
“我当不了那了不起的沈夫人,我偏要让我女儿当!”
“我跟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你就让我大着肚子去找陈重安的老婆,说我只要逼宫上位了就可以成为陈夫人,帮你打探到更多消息。”
“害死陈重安老婆你也有一份!你现在还让你儿子娶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做老婆,你安得什么心?”
公公意味深长审视着王琴,冷笑道:“要不是我拿捏准了那女人的脾气秉性,让你逼死了她,你哪儿来的机会能够上位当你的陈夫人?又哪儿来的你现在的荣华富贵?要不是我,你只会还是那个找不到出路的陪酒女,”
王琴不甘示弱回怼道:
“要不是我当初将陈氏研发中心的机密资料偷出来,沈氏能在短短五年间扩大两倍?那些利益原本都应该是陈氏的!”
原来陈重安也是被自己的枕边人算计了。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难怪之前陈氏有一飞冲天的机会,但是沈氏却赶在陈氏之前率先推出了产品,迅速占据了市场,而陈氏却陷入了调查的阴影里,之后再也没了能够一飞冲天的机会。
我想起陈重安那段时间很是消沉,进出各种调查机构,整个人恍恍惚惚,感觉随时都会垮掉,再也没有翻身的日子。
“我没给你好处吗?你洗白上岸当上了富太太,过上了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富贵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公公平和的面孔是高高在上的尊贵感:“再说了,那些资料不都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吗?我强迫你了?还是说我威胁你了?”
王琴愣在原地懵了好久,才有一丝迟钝的反应。
她瞳孔闪过错愕,迷茫,屈辱,最终全部化为了不可置信。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王琴的眼眶里淌落,一滴接着一滴,她隐忍啜泣,强撑着在公公面前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对,你没有威胁我,没有强迫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公公警告她:“不要打我儿子的主意,乖乖当好你的陈夫人,你要是活腻了就直说,我可以满足你。”
王琴整个人都在颤抖:“无情凉薄之人我看多了,但是没有人比你更心狠,更无情。”
公公松开捏着王琴下巴的手,不屑扯了扯嘴角,对王琴的评价不屑一顾。
王琴眼眶通红,问出心中疑问:“你为什么会让陈初微进沈家,你难道不怕她知道害死她母亲的幕后凶手是你吗?”
公公拿出手帕擦拭刚刚捏着王琴下巴的手,表情很是平静:“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现在谁还能害我沈正国?”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傲慢至极的话。
公公将手帕丢在地上,面无表情看向王琴:“况且我算什么幕后凶手?是你想要当陈夫人,我不过是给你指了一条路,是我将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找陈重安老婆的?”
王琴不可置信看着短短一句话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沈国安,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自嘲扯了扯唇角,转身就要离开。
我急忙收起手机快步躲进了一间茶室里。
我靠着墙壁,手里紧紧握着手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