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看向沈信知,我故作镇定看向他,喊了声:“老公。”
婆婆找了个借口回房间,留我们两个人独自相处,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些尴尬。
沈信知一寸寸端详我,颇有深意说:“瘦了些,看来这几天是累着了。”
我没接他这句话,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爸妈很担心你。”
“只是他们担心,你不担心吗?”
他冷嗤一声,眸色沉了沉:“也对,你忙着在沈泽身下承欢,哪儿会在意我在哪儿。”
我没有否认,毕竟都被捉奸在床了,再怎么否认也没用,沈信知又不是傻子。
我大方承认:“我需要个姓沈的孩子。”
“你给不了我这个孩子。”
沈信知平静说:“陈琳怀孕了。”
我面带微笑,连装都懒得装:“陈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医生说你的身体早在三个月前就不能有孩子了,陈琳怀孕不过才两个月。”
“公公最看重血脉,你要是想要保住你在沈氏的地位,你就必须把这个孩子当成是你的。”
沈信知注视我良久,神情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我盯着他的眼睛,话里带点威胁的意味:“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你的。”
我就是要让沈信知顶着这顶巨大的绿帽子跟我继续过下去,我受的那些痛苦,我也要他承受,甚至还要比我痛苦百倍,千倍,万倍。
“陈初微。”他喊我的名字。
沈信知已经许久没有连名带姓喊过我的名字了。
他眼眸沉了沉,刚刚一直没有丝毫波澜的面孔浮现一抹阴鸷。
“你什么时候跟沈泽搞在一起的?你就这么确定你能够怀上沈泽的孩子?”
我没有隐瞒:“我跟阿泽认识很久了,比认识你要久,至于我跟沈泽搞在一起,你抓到的那次是第一次。”
“阿泽?”他冷嗤一声,将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你喊的倒是亲切。”
随后他嘲讽一笑:“也对,你们都滚到一张床上了,是很亲密的关系。”
他一字一句,生怕我听不清楚一般:“亲、密、无、间。”
我冷静淡漠的眼神定格在他面孔,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信知的眼底逐渐被猩红代替,里面浮现无情无义的杀机,太阳穴的青筋暴起,狰狞得骇人。
“你在嫁给我之前就知道他是沈家的私生子?”
我点头:“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他是你的私生子弟弟,知道沈家逼他出国,任由他在国外自生自灭,也知道你父亲不肯给他母亲出医药费,害她被医院赶出来,惨死街头。”
沈信知冷笑:“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我听着心里不舒服,沈信知没有品尝过只去至亲的感受,说出这种不近人情的话似乎也合乎常理,毕竟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沈家继承人。
我上前帮他整理衣服,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在我怀上孩子之前,我不敢保证还会有多少次,等我怀上了孩子,我跟阿泽之间上床的关系才会结束。”
“你们上床的关系会结束,那你们的其他关系呢?也会结束吗?”
“你在乎吗?”我反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事情的?你不是从来都不在乎我做什么,我跟谁保持什么样的关系吗?”
“还是说跟我上床的人是你的私生子弟弟,所以你才无法接受,想要我彻底断了跟他之间的关系呢?”
沈信知额头的青筋在别墅门口顶灯的下时隐时现。
“沈信知。”我念他的名字。
我也许久没有当他的面喊过他的全名了,我在他面前一向都是做小伏低的贤妻模样,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硬过。
他的目光牢牢盯在我身上。
我质问他:“当初我跪在地上毫无尊严抓着你裤腿求你不要离开去找陈琳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我怀上孩子才能保住你在沈家的地位。”
我看着他,带着点报复的意味说道:“沈泽这顶绿帽子你必须戴,你没得选。”
“你早就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运筹帷幄,拥有一切的沈总了。”
沈信知一言不发。
我们对视良久,我越过他,率先进了别墅,回了卧室。
我等了许久,等了数小时,沈信知没有回房间,影院室的灯一直亮着,这是沈信知想要思考问题时的惯用方式。
一整晚,他都没有回房间,没有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我下楼看到沈信知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见我下楼,他也只是轻轻睨了我一眼。
被沈信知撞到我跟沈泽的奸情之后,我生出了些许平静的疯感,我装了这么些年的温柔贤淑,胆小怕事,我连一丁点都不愿意再装下去了。
我对沈信知翻了个白眼,无视他的冷漠态度,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女佣给我端来牛奶,我抿了一口,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我早已习惯沈信知待我冷漠,自从他遇到陈琳,我们的感情生活出现危机之后,他一向都是如此冷漠对待我。
我在脑子里计算着我怀孕的可能性,就在我走神之际,沈信知的声音突然响起:
“怀孕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
我回过神:“七八分,你之前不肯让我有孕,一直强迫要求我吃避孕药,不知道是不是对我的身体造成了损伤。”
我意识到我已经开始适应沈信知这种近乎女人一般阴柔的声音了。
沈信知不悦皱眉:“我让你吃避孕药,不让你生孩子是因为医生说你身子以前受了寒,怀了孩子会很辛苦,所以我才让你避孕的。”
我端着牛奶的手顿住,听他说完不由得一愣,诧异看向他。
沈信知垂眸:“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我们的感情又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差的。”
也对,沈信知一开始是真的真心实意爱过我的。
只不过他对我的爱早已消散,转移到了别的女人身上。
我们从相识到结为夫妻,从相爱走到相看两厌,爱里夹杂着恨,恨里掺杂着爱。
我不敢说我从未喜欢过沈信知,他有着不输明星的皮囊,为了娶我,他坚定对抗他的父母,强硬将我娶进沈家,一开始公婆对我不满意,他却也一如既往坚定站在我这边,努力不让我受到一丁点委屈。
记得刚结婚第一年,婆婆挖苦我生不出孩子,沈信知知道后发了好大的火,让婆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没想到只是短短过了五年,曾经庇护过我的婚姻反而成了为我搭建的一座坟墓。
我眼角眉梢的惊讶被全部压了下去,然后讽刺的笑了笑:“是啊,我们的感情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差的,你曾经也是爱过我的。”
沈信知此时无视了我的讽刺,扯了扯嘴角:“是的,很爱很爱你。”
我们四目相对,我嘲讽的眼神刺穿他的心肠,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碎了个干净。
婆婆在此时下楼看我们一起吃早饭的场景喜出望外,以为我们和好了,笑嘻嘻打趣道:“哎呀,夫妻哪儿有隔夜仇,等外面那个女人解决了,你们就恢复到以前那个和和美美的状态多好。”
沈信知偏头睨了我一眼,冷笑道:“是啊老婆,夫妻之间哪儿有隔夜仇,不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吗?”
我淡漠看他,细细咀嚼他说的话:“床头打架床尾和?”
我嘲讽的视线缓缓向下,在不可言说处停住,明知故问:“你有能力床尾和吗?”
婆婆蹲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向我,似乎是搞不明白我为什么敢这么随意提起沈信知的禁忌,触碰他的逆鳞,更震惊平日里一直伏小做低的我,怎么会这么硬气说话。
沈信知太阳穴青筋一根根暴起,他拔高音调:“你什么意思?”
我眼里写满了嘲讽,语调却沉稳:“夫妻吵架能够床尾和,是因为他们可以在床上痛痛快快来一场,你可以吗?”
沈信知手臂一挥,桌上的餐具器皿摔落在地上,粉身碎骨,瓷器碎片混合着食物,地上一片狼藉。
婆婆急忙上前劝阻沈信知:“信知,你消消气,可能是初微是没有睡醒,还带着起床气说了这些话,你别当真,也别往心里去。”
婆婆看向我,催促道:“初微,你干嘛呢!还不赶紧跟信知道歉,说你说错话了!”
我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婆婆一眼,我的眼睛始终盯着沈信知。
“知道医生宣布你废了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想,真是老天有眼,没用在老婆身上,上赶着用在小三身上的东西可算是废了,你再也不能用出轨来伤害我了。”
沈信知胸腔剧烈起伏,我们长久对视着,他气场极压抑。
气氛很冷,沈信知的脸阴郁得骇人,偏偏我还敢继续说下去。
“你为了给小三守贞,不肯碰我,将我从床上推下去的时候,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我轻嘲似的笑了声:“你纵容你那个小三陈琳在我们的卧室放监控,只为了让她安心,让她知道你不会碰我一根手指头,你倒是表了忠心,那我呢?我算什么东西?是你们情趣游戏中的一环吗?”
婆婆震惊看向沈信知,情绪不受控在沈信知背上狠狠打了一下:“你怎么能这么做?初微到底是你的老婆!你怎么能为了外面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这么对待她?”
沈信知不耐烦吼道:“妈,这里有你什么事!你别管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
婆婆怒气冲天被女佣扶回了房间。
“我真是造孽啊!我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儿子!真是造孽啊!”
婆婆的声音渐行渐远,我跟沈信知之间的对峙还在继续。
沈信知大约是被我气的,冷嗤一声,嘴角的笑意有些骇人:“你是觉得自己傍上了沈泽,现在就可以跟我撕破脸了吗?”
我看向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平静道:“陈琳是我父亲的私生女。”
沈信知一愣,我说的话明显在他意料之外。
我冷笑问他:“睡了姐妹的感觉如何?爽吗?”
沈信知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