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告诉我她放王琳出了中山市,她说我就信,再没提及过这件事。
针对我焦虑,记忆力减退,时常心悸,莫名大哭的问题,白荼正式把它当成责任提上日程。
“早上跑步,六点半我叫你,早餐必须吃,工作时间我不打扰你,下班以后都在外面吃,一周至少外出两次,停留时间必须超过一小时。特殊情况,允许你吃蛋糕。烧烤还是算了,脏。”
白荼跟烧烤有仇,不仅自己不吃,也不允许我吃,经过这么久我观察到,她其实是厌恶那股烧烤的辣椒油混杂的炭火臭味。
A4白纸上她几下写写画画,我的日程清单刘被她排出来了,我当她开玩笑嬉皮笑脸往后退想立刻逃出她的办公室。
白荼好整以暇捏着碳水中性笔一下一下掷在桌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慵懒的猎豹一下一下无聊的摆动着尾巴。
她眼睛眯得似笑非笑,看着我往后退也不出声阻止我,我脊背一条冷汗生出来打湿衬衫,关上门汗涔涔的深呼吸。
六点半起床,还跑步,你当我热血小年轻么,我一个奔三老阿姨,老胳膊老腿受的住这样瞎折腾么。
整个下午我都在一种迷糊的状态中度过,工作中小毛病不断,表格忘记上传差点被主管拖进办公室骂。
我紧张得虚汗直冒,下班了坐在工位颓唐许久才意识到部门的同事都已经走光了。
白荼一般不会来部门接我,我跟她强调过部门隔间内有监控。这点她依着我,我说在停车场等,她就从未亲自进部门来接送过。
晚了时间白荼可能等得不耐烦了,电话打过来我找不到借口不接。
“计划从明天开始,现在回去有时间做饭。搞快点。”
听到白荼说计划,我下楼的脚步挪得更慢了,仿佛速度慢一点明天就能来得晚一点一样。
抑郁症和满身负能量带来的怠惰感非常强烈,我连起床都需要爆发力,现在你还给我整个早睡早起运动锻炼,我宁愿继续吃药也不想去动起来。
手脚软绵无力,满脸苦大仇深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在不显眼的位置找到了白荼的车,坐上副驾驶,小心缩着没看白荼一眼就准备闭眼挺尸了。
一只手摸过来,我挡了挡,白荼手心很烫用了手背碰我额头。
“发烧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我眼珠子一转,有气无力垂下眼皮。
“没事,有点冒虚汗,我冷。”
虚汗都是因为工作失误吓出来的,不正常应激反应的紧张让我手脚软棉,手心发寒,这也是白荼的杰作,没法跟她解释。现在拿来忽悠她我心里毫无负罪感。
白荼的大风衣盖过来有点受宠若惊,好闻的柑橘调不陷在衣服里闻不到,白荼没怎么说话启动了车子,看她压眉有点担心的样子,我突然红了耳尖。
我从没这样装病来讨白荼关心,她平日里给的关心和在乎其实超过大多数恋人能给的程度,之前针锋相对没注意,现在能正视了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