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复工没因为腿伤推迟,第五天她就打算回公司上班了,其实每天她都会用两三个小时处理工作上的事,受伤我也没看她断过。
我留在家里,她吻一吻,嘱咐我乖乖的,让我这周星期五去继续见一见蓝老师。
我突然很不想去,以前那么积极配合是因为想被治愈,现在,都已经想过放弃了,就没有被治愈的欲望,想像掉入大海的人,就不断的不断的往下沉,沉到尸骨无存消失无踪就好。
在家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睡觉,要不是白荼持续让王琳过来给我送餐,我可能每天连起床都免了。
这个月姨妈好像也没准时来,中药和抑郁症的药不能同时吃,药的副作用也有,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我有时给王琳开门,都是丧丧的神情。
也难怪王琳不会给我好脸色。
她说。
“我不会感谢你。”
我这是要你感谢我?我这是不想惹白荼。
饭吃得越来越少,偶尔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不定时头疼,心悸的频率越来越多,手机也不太想玩儿了,盯着黑暗发呆或者昏昏沉沉睡过去会让我感觉舒服一点。
以前觉得受情绪影响的心理痛苦难以忍受,而现在不受情绪影响却不可控制的生理疼痛更加让人无力。
哪怕我情绪平静着,忘东忘西,莫名要难过哭泣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这种心痛大概才是真的犯病吧。
人脆弱时候会软下来,我开始坐在厅等白荼,每天每天想着她下班回来第一时间抱抱我。
我再不想管她身后是不是跟着王琳,窝进她的怀里赖着不抬头就要眼泪婆娑的委屈。
一个人应对头疼、失眠、噩梦、不可控制的心悸、悲伤、突如其来的难过哭泣,消耗了我大量的精力和活力。我的体重急剧下降,脸色苍白如纸,偶尔走到某个地方站着就忘了自己刚才想做什么,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我们敏敏难受了。”
白荼吻着我额头,她监督我吃药,看着我的头发枯萎暗淡,轻手拢了拢,黑黑的眼瞳里都是无声压抑的心疼。
“我是不是快死了?”
睁着眼眶干涩的扎疼,我颓丧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已经是成为负担了吧。
白荼眼中惊痛,眼泪突兀滚落我差点怀疑是我的错觉,她在我没来得及分清她哭没哭之前把我紧紧抱进怀里,我听得到她压抑的呼吸声,听不到她的哭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白荼好像在发抖,就像之前我害怕被她驯教时的颤抖。
“不会的,你还没等我变好呢?闻敏你要努力一点,坚强一点,你要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点时间,等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温柔小心的声音让我眼泪直掉,什么时候不可一世的白荼学会用这种语气对人说话了,像抛弃一切的魔王卑微无助的祈求着身边人的安稳。
我眼泪在脸颊烫出伤口,开合了嘴,却没有力气和斗志给她一个带有希望的承诺。
怎么办呢白荼,我正在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