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我......”来的路上明明勇气十足，可到了关键当口，程阳却突然掉了链子，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他急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谢芸心中顿时了然，脸上却维持着一贯的笑意，眼中也流露出些许困惑，“嗯？你怎么了吗？”
“我……”触碰到谢芸的目光，程阳心中顿时又乱了几分，不止结巴，就连眼神也跟着躲闪起来。
冷静，冷静，快冷静啊！
对于自己临阵时候表露出来的怯懦，程阳已在心中将自己唾弃了无数遍，同时也鼓励了无数遍，可惜收效甚微。
程阳此时此刻的紧张不用多说，可同样紧张的却还有躲在门背后的封妤。
程阳进播音室的时候忘了把门关上，留下了一丝缝隙。封妤此刻正通过这一道缝隙观察着室内的情况。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不过的告白，程阳却硬生生憋了半天还没憋出来，不管他本人现在是各种状态，封妤可以说是急得百爪挠心。
不是急着要听他的告白，封妤要听的是谢芸的回答。
答应，或者是拒绝。
“我……”纠结了一阵，程阳再度开口了，眼中的犹豫散去不少，似是下定了决心。
“恩？”谢芸稍稍俯身向前，做出倾听的姿态。
“我喜欢你！”终于，程阳将一直萦绕在心中的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站在门背后的封妤肩膀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句告白之后，室内突然陷入了沉寂，程阳直直地盯着谢芸，而谢芸的视线却穿过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门缝后那一抹青色的布料。
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校服的颜色。
不用多想，谢芸立刻就确定了躲在门外偷听的人的身份。
“为什么？”没有回答，谢芸对着眼前这个面红耳赤的男生抛出了一个问句。
为什么？
没想到会被提问，程阳顿时一愣。
飞快地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再度开口，从初遇开始毫不保留地将心中的好感倾吐出来，甚至是那些谢芸不曾注意过的细节都被一一提起。
这一连串饱含爱意的话语也一字不差地进入了封妤耳中，本是甜蜜的话语，在她听来却像是被逼着喝了一碗苦涩的中药，搅得她肠胃不适。
终于，程阳说完了最后一个字。此刻的他已无半点先前的羞怯，目光澄澈如同落入了晨曦，期盼地看着谢芸，等候她的回答。
“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没有其余的解释，却像是一碗刺骨的冰水，直直地从程阳头顶淋下，泼得他透骨生寒。
与程阳相反，封妤却觉得这简单的三个字悦耳极了，一如春日的暖风，吹得人心也暖暖的。
“为什么......”受此打击，程阳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灵魂，眼睛也失去了神采，微微张开的唇瓣比起询问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真的对不起。”谢芸再次道歉，然后干脆利落地发了张好人卡，“你很好，我一直把你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