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你当真不要小姐了?”慕雅怒目而视,为自己加戏道。
顾梦祁看着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小丫头,心情好了不少,点了点头,缓缓道:“不是我不要你家小姐,是你家小姐早已丢了我,小雅,他日再见面,我不再是你的姑爷了。”
慕雅看着李玉歌那模样,虽然知道是演戏,但还是有些气不过,两个都气不过,即便身份低微,可还是举起了手,二话不说地便往顾梦祁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李玉歌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悦,顾梦祁感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眼眸中也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你可知小姐不顾闲言碎语,执意到顾府过年?你可知在你出征时,小姐不顾生命安危为你去寺庙祈福,等你归来?你又可知小姐同你和离,是为了保护你?”慕雅看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后悔,自己打完自己都有些懵了,脑袋里反应了一会,大声“打抱不平”道。
顾梦祁看着仿佛被戏精附体的慕雅,紧了紧眉头,想到后续发展,沉默了下来,并未开口说话,就这样,气氛逐渐变得沉重,慕雅也看时间差不多了,甩了甩衣袖,越过她走向了李玉歌。
顾梦祁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有些火辣的脸,叹了一口气,见临柯将马已经牵了过来,没有回头,轻身一跃便上了马,看了临柯一眼,两人骑马而去,在走过一些距离之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亭中人,此时她已经倒在了慕雅怀中。
苦肉计,这不仅仅是折磨李玉歌,更是折磨她顾梦祁啊。
亭中
“小姐,姑爷她走了……”慕雅抱着李玉歌,看着顾梦祁离开的背影,还有那渐渐消失的铃铛声,心疼道。
李玉歌听着那铃铛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小雅,准备好了吗?”
“啊?”慕雅有些懵,但还没等你反应过来,李玉歌一改常态,丝毫不顾及形象,捂着心口失声痛哭了起来,她鼻子也忍不住发酸,主仆二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而暗处的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待了许久之后,悄然离去。
在暗处探子离开后,李玉歌瞬间变脸,哭声也停了下来,眼眸中带着可怕的冰冷之意,嘴角划过一丝令人生畏的弧度。
“小雅,我们该回府了,接下来,便是请太医了,以安源夜的性子,必然不会冷静,是时候卧病在床了,而安源夜的死期,不远了。”李玉歌寒声道。
慕雅身子颤了一下,想到刚刚自己给顾梦祁的那一巴掌,害怕道:“小姐你会怪我吗?”
“会。”李玉歌盯着她的手,淡淡道,“不过要交给梦祁自己解决,你这一巴掌,也算是帮了大忙,加深了可信度,差不多该回府了,宫中那边应该也尘埃落定了,安源夜已经没有退路了。”
“终于要结束了,再看你们这么演下去,小雅心都快承受不住了。”慕雅松了一口气,想到什么,打趣道,“不过姑爷那铃铛,小姐是不是做得太响了一些?今夜我倒是看到了姑爷的另一面。”
“行了,回府吧。”李玉歌捂着肚子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额间带着一丝细汗,为了计划,她可是喝了不少烈酒,胃病复发是真的,并非是装出来的,再加上现在靠近冰湖,寒风刺骨,身上有了些热意,发烧是必然的。
胃病和感染风寒,足够李玉歌在府中休养一段时间,再加上情场失意,病情只会愈发的严重,到时候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是没问题的,而这十天半个月,就需要用木子玉这个身份来搜集证据,为顾梦祁的未来做准备。
慕雅心疼地扶着她,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去为顾梦祁,单凭这一点,心底的那个秘密,都要死死的瞒住。
……
安政王府
结束晚宴之后的安源夜原本是要和往年一样留宿宫中的,但因为提前有准备,在晚宴结束后在安源旭还没开口之前,言命便赶忙上前,以府中事务为由并未留宿宫中,而是连夜出了宫,回到府中。
在路上,安源夜知道了李玉歌和顾梦祁那边有了消息,命令言命以最快的速度回府,他倒是想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和他料想的一样,准备复合。
到了府中,将那两名身手不错的探子叫到房中,关上房门,言命守在外面,李言诚从暗处现身,站在安源夜的身旁,静静听着两人的叙述。
“阿诚,你觉得这其中是否有诈?”听完两人的话,安源夜带着怀疑问道。
李言诚自然是知道这是假的,只不过是一场戏,安源夜多疑很正常,毕竟以顾梦祁对李玉歌的感情,这个时候突然放弃肯定是不可能,两人和好在外人眼里是迟早的事情,可现在探子汇报却是顾梦祁要放弃了,多少令人生疑。
说有诈那肯定不行,说没问题,那便会引来安源夜对自己的猜忌,所以这件事的看法,要保持中立。
李言诚拿着四齿飞镖把玩着,沉思了一会,沉声道:“单凭这些还不足以猜测是否有诈,得看日后两人的举动,不过有一点我觉得顾梦祁不像是在说谎。”
“你的意思是娶北国公主来报复本王?”安源夜询问道。
李言诚点了点头,分析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北怡君应该是对顾梦祁心生爱慕之意的,两国联姻之事必定会事先商量,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很早以前皇上是知道的,这就说明,玉皇和北皇是心中早有人选,皇上对于北怡君选择顾梦祁这件事非但没说什么还极为赞成,他明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历年来不会有哪个皇上会壮大手下的权臣势力,顾梦祁和郡主这般表达,想必应该是有了对付主上的想法,单凭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
安源夜冷笑了一声,阴冷道:“确实不得不防,这一点本王早就有所防备,既然她们这么做,那本王怎可入了她的意愿,现在以玉儿的身子恐怕要在府中休养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便是本王动手的时间,派人以帝机阁的身份去刺杀北怡君,必须半死不活的那种,以顾梦祁和帝机阁的关系,北怡君受伤,顾梦祁怎可能逃脱关系,今晚上我那皇弟也饮了慢性毒药,等顾梦祁忙得焦头烂额之时,让她也受点伤,再到安源旭重病卧床,一切准备就绪,那个位置就是本王的了,等到玉儿大病初愈苏醒后,便是本皇的皇后了,江山美人,唾手可得。”
“那阿诚在此提前恭贺主上了,对了,若是皇上中毒,他身边那个顾煜必然会调查,如若查到主上,那日后对主上的名声可是有所损害,主上该如何去做?”李言诚提醒道。
安源夜白到发光的脸庞上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邪笑道:“她纪晨干的事,与本王何干?若是查到,提供证据,让刑部将纪晨关押入狱,如若供出本王,便给她一个畏罪自杀,至于安立臣,本王的亲儿子,太碍眼了,阻挡了本王的路,想办法在纪晨入狱之后解决掉吧,毕竟我那弟弟还不知道安立臣是我的儿子,皇后毒害,太子暴毙,就算是中毒不死,也会气急攻心的,这件事交给言命我不放心,阿诚,由你去做吧。”
“阿诚明白。”李言诚恭敬道,在弯腰的那一瞬间,脸上露出了笑意。
安源夜点点头,将他扶起,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吩咐道:“顾梦祁防备心极重,如果直接刺杀北怡君,必然不会成功,既然如此,改用弓箭,箭尖对准顾梦祁后背,以北怡君的性子,必然会挡箭,你们可听明白了?”
“属下明白!”
……
从冰湖回来之后的顾梦祁情绪有些不太对,整日待在房中,偶尔和北怡君两人在后院练剑,即便是笑,也多了一丝勉强和沧桑,除此之外,李玉歌从顾府回去之后半夜请了太医还有大夫诊断,高烧不退,至今未醒,高烧期间还不停地叫着顾梦祁的名字。
这一切,很难不让外人多想,几人去羽玉军军营之事,也是在玉国传开了,对顾梦祁、李玉歌还有北怡君三人的猜想也愈发地离谱起来。
对此,顾梦祁也没说些什么,过着平淡的生活,在顾府待了两三日之后,北怡君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提议回梦府,原本云沐离是不同意的,但看到一蹶不振的顾梦祁,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叮嘱北怡君好好照顾她。
在马车上,为了让顾梦祁提起兴趣,北怡君掀开车帘,不断说着街巷的事情,还有路边的小摊,感叹这年头挣钱不易,还在年间就开摊营业了,因为担心李玉歌的缘故,顾梦祁从头至尾都心不在焉,心思不知道飘在哪去了,不过,她也有可能是装的。
北怡君虽然实力不行,但还是有些保命功夫在身上的,在嘴馋外边小摊吃的时,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目光从吃的东西上挪开,她看到了不远处一个银色的箭尖,而箭尖指的方向,是顾梦祁。
下意识的,没有任何想法,北怡君抱住了顾梦祁,将自己的后背露了出来,面对着那冰冷的箭尖,而这一举动,正中了敌人的心思。
“梦祁姐!”
短箭穿过长空,直接扎进了北怡君的身体,好在马车是行驶的,所以距离心脏的位置偏移了一些,鲜血染红了她的后背,顾梦祁也反应了过来,搂她入怀,马车停了下来,顾梦祁神情慌乱。
“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