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子丝毫不乱地落下，黑子被纤长的手指夹着位于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时，便注定这一盘棋的结局。
“白玉世无双，我又输了。”顾梦祁挣扎了一会，将黑子放回了远处，有些无奈道。
听到他的话，李玉歌也是微微一笑，缓缓道：“其实这一局你本可以胜我，但是你却走了另一条路，倒是有一种故意让我的意味。”
说完，也是眼眸温柔地看着顾梦祁，在两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慕雅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双手抵在石桌上撑着自己有些可爱的脑袋，看着桌上的黑白棋，听到自家小姐的话，也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临柯则是手握长剑，站在顾梦祁的身旁，静静地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心中明了。
顾梦祁也只是笑笑，如实道：“怎么可能，阿玉的琴棋书画可是在整个玉国都排得上前三甲，我走另外一条路也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万一是坑掉进去可就不好了，所以稳扎稳打，要是真的让着阿玉的话，总不能次次都输吧？只能说我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一败涂地。”
“所以你是觉得我会给你挖坑？”李玉歌单边挑眉，似乎找到他话语中的重点，有些玩味道。
顾梦祁脸上的笑容一僵，刚刚急于解释不是放水结果把不该说的给说出来了，这下真的是解释不清楚了，大脑飞速运转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道：“正所谓兵不厌诈，下棋难免会有坑啊，之前岳父大人和我爹下棋的时候岳父大人可没少说关于你的事情，时不时给他下套，我不得防着点？”
李玉歌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看着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名羽玉军小跑了过来，也是停在亭子面前并未入亭，看着两人这有些不太对劲的气氛，也是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禀报。
看着李玉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顾梦祁也是憋着笑，自然是明白在自己面前她能够放得开一些，一旦有外人在场，便会注重女子礼仪，不可在夫君面前肆意妄为。
“说。”像是故意一般，顾梦祁盯着李玉歌看了许久，看着她那有些不满的神情，然后让来禀报的羽玉军开口道。
羽玉军身子一抖，虽然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了两人相处时间，但还是如实禀报道：“回统领，比武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就等您回去发话。”
看了一眼天色，不知不觉间自己竟与阿玉从早下到了黄昏之际，顾梦祁也是无奈的笑了起来，没有阿玉之前每天都感觉时间过得极其慢，但现在有了阿玉之后，竟感叹起时间过得太快了，果然，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和自己所爱之人，一辈子时间都嫌短。
“阿玉，时候不早该回军营了，等有时间了，再陪你下棋如何？”顾梦祁也是不在逗弄李玉歌，询问道。
李玉歌也是瞥了一眼亭外的羽玉军一眼，又看了眼天色，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两人一同起身，和刚来时一样，顾梦祁牵着她的手向军营走去。
和早上的心境不同，看着牵着自己手与自己并肩同行之人，她也是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之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她每日早上起来抚琴，安排府中早膳，饭后又是练琴，偶尔父亲在的话便对棋几局，除此之外在府中练练书画，打理一下府中事物，每个月月底都会去账房核对账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索然无味，但和顾梦祁在一起之后，每日都感觉时间过得好快，甚至从早上醒来，不知不觉中竟以黄昏。
而与人下棋，虽然从未有过败局，但也从未有像今日这般喜悦，或许，这就是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的感觉吧？顾梦祁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牵动她的心，甚至连不善喜怒的她都能够堂而皇之地在他面前言语间有些放肆。
顾梦祁，有你真好，但你说得没错，有些时候坑太多了，要是不小心谨慎一点很难应付，我相信你能够躲过所有的坑和算计而不是一败涂地……李玉歌微皱着眉目视前方，心中想道。
待回到军营之后，顾梦祁瞥了一眼此时脸上都带有疲惫之意的考生们，也是微微一笑，牵着李玉歌到早上她所坐的位置，然后看向了临柯，临柯瞬间会意，从军帐之中拿出了平日里顾梦祁所披的黑色外袍递给了他，他也是接了过来，将外袍解开披在了李玉歌的身上，更是单膝跪地替她系好衣领上的带子。
“当日落之后天气便会转凉，我还有一会，在这乖乖等我。”系好带子之后，顾梦祁捏了捏她微凉的双手，拿外袍给她盖好，柔声道。
说完，也是起身在她额间一吻，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向训练场走去，而李玉歌也是微红了脸，微低着头轻抿着唇，眼眸更是流露出一丝温柔之意，像顾梦祁不管什么时候都给足了细节上照顾的人，世间罕见，最主要的是他从未逼迫过她做任何事，现在当着所有考生和羽玉军将士的面如此，便是告诉军营所有人，他顾梦祁对她的爱，不管是早就身为羽玉军的老将士，还是即将新入军营的五百考生，都要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李玉歌是他顾梦祁的夫人，也是这个军营中的大嫂。
累了一天的六百考生在见到顾梦祁之后便精神了不少，当看到顾梦祁只是简单的瞥了他们一眼便去照顾李玉歌后也是心中暴击，不得不感叹两人的恩爱程度，之前报名的时候便听到过顾梦祁独自一人去丞相府求亲，还有不少考生心里觉得他不会成功，谁知现在狠狠地打了脸，顾梦祁不仅是羽玉军统领升了职，还娶到了身为玉国第一才女的李玉歌现在更是恩爱非常，不管是军营考核还是人生大事，顾梦祁教会了他们很多道理。
当顾梦祁站上训练台的时候，小七将考生名单给递交给了他，上面是经过这一天的比武所排好的名单，前一百名的名单都在上面，后四百名的考生都在下面，他只需要看前一百名就好了，所以将下面的四百名名单还给了小七，简单地看了一眼后，便停留在了前三甲的位置上。
和他预想的一样，前三甲分别是：凌憧、李程言和白政亦。
前两者倒也是还好，第三名的白政亦之前听顾文生说过他在文试第二场的时候虽然不是第一名，但是也是前三甲的好名次，再加上文试第一场第一名的考核成绩，以几场考核的综合成绩来看，即便这最后一场的武试不是前三甲，但是凭借着两场文试的成绩，综合成绩位于第三名是毫无疑问的。
现在，顾梦祁该头疼的便是该如何去防备白政亦没有那么的明显，若是让人察觉了，容易引起军营分派之事，所以日后只能静观其变。
清了清嗓子，顾梦祁并没有看训练场上那五百名留到最后的考生，而是目光柔和地看向了那即将要离开的一百名考生，这些日子他是看着他们成长的，虽然实力比起那五百名留在训练场的考生要差，但有勇气踏入这里，并且一路坚持着走过来，已经是算是拥有一些将士精神了。
“你们是被淘汰的一百名考生，会低落，会难受，甚至有些挫败感，但你们想想，这一路走来，自己是否已经成长了不少？羽玉军在玉国的位置，是战神军队，是每一个想要报国的将士都想进入的军队，但我想说的是，羽玉军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战无不胜，我们也有失败，并且面临着随时牺牲的准备，将士们以羽玉军为荣，但他们真正感到光荣的并不完全是在这个军营之中，而是将近大半的荣耀感来源于能够上战场，或许今日进入羽玉军是一块很高的跳板，但我要告诉你们这已经留下的五百名考生，羽玉军每三个月一次考核，若是考核不合格的，直接被降级去玉军之中，而你们被淘汰的这一百名，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进入羽玉军，相信我的话你们能够明白，朝廷永远欢迎愿意努力且一心报国的将士！”顾梦祁看着台下一百名神情低落的考生，沉声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软的缘故，看着他们听到自己的话仍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顾梦祁也是叹了一口气，郑重道：“三个月后，我希望能够在玉军前五十名当中看到你们的名字，听到没！”
“明白了！”像是满血复活一般，被淘汰的一百名考生突然情绪高涨道。
终于有了些反应后，顾梦祁也是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现在、立刻、马上，愿意去玉军的，在天黑之前跟着十一去王远副将那报道，十一听令，带着他们离开！”
“十一领命！”十一也是面色一喜，连忙道。
说完，也是整顿了那一百名考生，然后选出愿意去玉军训练之人，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没有一个不去的，一百名全部乖巧地跟着十一小跑出了军营，而顾梦祁的话也是让留下的五百名考生有些紧张，毕竟三个月一次考核，羽玉军可不是吃素的。
目送着淘汰的考生离开，小七带人让剩下的五百名考生移了一下位置，面向训练台也相对来说中心一点，顾梦祁也是在小七他们整顿完之后，眼神才落在了他们身上，目光从他们脸上简略地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了李程言身上，他此刻满眼疲惫，额间还有大滴的汗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或许是因为偏爱一个人的缘故，顾梦祁看着剩下的五百名考生，沉默了许久，陪着他们站了一会后，缓缓道：“所有人听着，明日辰时在这集合，另外此次考核的前三甲凌憧、李程言和白政亦留下，其余人解散！”
说完，也是给了小七一个眼神，小七会意，调派了二十名羽玉军将士，每人带领一队离开，因为已经进入羽玉军的缘故，所以给单独安排的军帐，一般都是二十五人一个军帐，在训练期间不得随意离开军营，即便有事，也要请示顾梦祁或者小七、十一他们。
在其他考生离开之后，训练台下只剩下面色都有些疲惫的凌憧、李程言和白政亦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凌憧和李程言在最后一场武试的时候交手次数过多，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损，凌憧还好基本上这些考生没有特别能打的，李程言的话相对来说比较凄惨，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抓烂了，白政亦本身武力就不是很强，倒也是没有对战多少局。
像他们这种，基本上都是在文试期间，在对战完自己的对手后，武力在考生前五十的，顾梦祁单独提出来，然后前三甲在他们之中产生，所以他们三人的对手基本上身手虽不是很强，但也是有些威胁能力的。
从训练台上下来，顾梦祁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看着中间的凌憧，也是满意地点点头，又走向凌憧右边的李程言，四目相对，他心一颤，一种异样感从心底升起，和上午看到的一样，依旧是一双冰冷的眼眸，眼中带着血丝，和上午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更加疲惫，就连嘴唇都是有些发白。
“为何如此拼命？”顾梦祁心中一软，也是放缓了语气，询问道。
听到他的话，李程言也是咧嘴一笑，脸色有些苍白，反问道：“你为何拼了命的要娶我姐？”
顾梦祁一怔，心中苦笑道：为什么这孩子总是抓着这个不放呢？有好处有坏处，起码这个弟弟对自家姐姐还是极为宝贝的……
“因为爱。”顾梦祁也是如实答道。
本以为李程言会相对放松一些，可是当听到自己的话时，他冷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这让顾梦祁怀疑他是不是见到什么人，听到什么事情，以至于现在和当初城墙上刺杀他的那个考生一样反常。
李程言也是低沉着声音道：“我姐的裙下之臣又何止你一个？我想问问顾统领，那日所说的话可算数？”
看着他的眼睛，顾梦祁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军帐外的李玉歌，此时她也是和慕雅两人极为认真地看向了自己这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没事，然后看向了小七以及其他兄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没能推掉，顾梦祁点头道：“算数。”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向你讨教一番？”李程言眼眸微闪，笑道。
顾梦祁点点头，吩咐了小七让那些拆比武台的兄弟留一个比武台，然后等李程言三人休息一会吃过饭后，履行当初的承诺，再怎么样现在李程言处于疲惫状态，虽然是已经注定了的结局，但是要给李程言一个公平，之前对他有些严格和挑衅，可现在李玉歌在身边呢。
“梦祁，你这未免有些太惯着他了。”在休息阶段，李玉歌看着正在沏茶的顾梦祁，也是微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满李程言的做法道，在军营多日，自然是知道根本没有那所谓的考核前三甲之人能够挑战顾梦祁的规定，可现在他这般答应李程言，分明是惯着他那性子。
看着她那有些不悦的神情，顾梦祁也是温柔一笑，将她肩上有些掉落的外袍拉了来重新系好，然后安抚道：“像程言这个性子，若是不答应下来，心中的那团火是没有办法熄灭的，更何况本身就是我先许下的承诺，要是食言了以后还怎么教导他？放心吧，我会速战速决，谁先下比武台谁输，我到时候借力把他甩下来，也不会受伤，简单得过几招也能泄了他心中的那团火。”
李玉歌微微动了动喉咙，看着他那温柔的神情也是眼眸微闪，最后缓缓道：“梦祁，谢谢。”
听到她的话，顾梦祁也是浅笑道：“夫妻之间，不必言谢，他现在还小，总有一天会成长起来的，我们要慢慢等，给他时间。”
李玉歌点点头，心中一暖，不再多言，目光也是看向了李程言所在的军帐之中，此时的他正在换衣服，然后也是简单地吃了一些干粮，稍作休息之后便要去训练场中找顾梦祁。
除此之外，凌憧和白政亦也是在顾梦祁吩咐后被小七领到四人的军帐之中，前三甲总归是有些优待的，不然也对不起他们这段日子的考核成绩。
……
比武台
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李程言此时和顾梦祁站在训练场中心唯一一个比武台上，台下站着留守在军营中的羽玉军将士以及洗漱后换了衣服的凌憧和白政亦，在羽玉军将士前排，还坐着一个身披黑色外袍的李玉歌，在她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临柯和慕雅。
“为何不拿兵器？”比武台上，李程言看着自己手上的金色长枪，又看了一眼手上空空如也的顾梦祁，微皱着眉，不满道。
顾梦祁也是感到有些好笑，但还是找了个理由道：“我的剑并不随身，而将士们的剑我用不习惯。”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临柯的剑应该是你送的吧？她的剑或许你能够用，而且我见她剑从来不离手，材质应该符合你这个武将的标准。”李程言瞥了一眼临柯，看着她那握紧的剑，也是有些吃味道。
听到他的话，顾梦祁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然能够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虽然他看起来有些严肃冰冷，但是和自己一样，一旦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再怎么样冰冷那都是对外人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还是会有些动容。
顾梦祁也是笑了笑，解释道：“那是临柯剑，除了阿柯谁都用不了，既然是小小的比试，便不用在乎过多，若是你拿了兵器还胜不了我，那么从明天开始为期一年的训练任务要比其他人多一倍。”
“如果我胜了呢？”李程言眯了眯眼，也是反问道。
顾梦祁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淡漠道：“没有如果。”
李程言一怔，随后露出一丝苦笑，但眼眸中的冰冷却丝毫未减，与顾梦祁两人对视着，眼角余光轻瞥了眼李玉歌，用极为轻的声音道：“我本就没想过赢你，但能够伤你将我背上的伤弥补回来就好了。”
“嗯？”顾梦祁眯了眯眼，他能够清楚地看到李程言的嘴唇微动，但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在意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因为那柄超两米长的金枪已经向自己刺了过来，台下的将士情绪也是高涨了起来。
李程言的金枪是一柄用普通的黄铜与黄金混合铸成的，对普通的武者或许能够造成危害，但是对顾梦祁来说这种材质的兵刃自己用内力就可以震断，除此以外，顾梦祁还发现他的枪法看似快速流畅，但是却也漏洞百出，而且按刺枪速度李程言也不算快，李程言这个人虽然武功还不错，但是绝对没有超过凌憧的实力，连凌憧都未必在他手上能撑过三招，他李程言更是想都别想。
不过，李程言毕竟是李玉歌的亲弟弟，就当是传授他枪法吧。
好不容易可以活动筋骨，顾梦祁也无心伤害他，那就只能陪李程言简单地玩玩了，他基本上只用两层内力来和李程言交手，对于枪法，他小的时候顾文生也教过他不少，因此，在平时自己研究之下改良版的枪法倒是可以教给李程言。
因此，在顾梦祁和李程言对打的时候，顾梦祁看似是和李程言交手，但却是在教李程言枪法，这个时候实力为尊，顾梦祁能帮的也只有这点，李程言自己能不能领悟枪法的精髓就要靠他自己了，而台下的将士们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没有再喧闹，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台上的两人，能够得到顾梦祁指点，那可是许多羽玉军将士梦寐以求的事情，要知道顾梦祁可是经过顾文生的指点，又结合了他自己所研究的武功招式。
在一套枪法传授完毕之后，李程言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微微愣神了一番，而顾梦祁见状，也是明白这场比试也该结束了，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在火光之下尤为耀眼，一记轻功腾空，也是一脚向他踹了过去，看似来势汹汹，但用的力全部是柔力，在触碰到李程言的臂膀时，他向比武台外飞了出去。
本就对李程言没有任何戒备的顾梦祁在将其甩出比武台后便准备下台收拾一下和李玉歌回家，但正是因为他这没有任何防备，所以他并没有留意在腾空之后的李程言手中的长枪一横，枪尖直接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右肩膀，要是李程言的长枪再往下移一些，完全能够捅穿他的胸膛，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太好，枪尖一半多已经没入了顾梦祁的右肩。
随后李程言被重重地摔在了比武台下，而他的长枪留在了比武台上，此时长枪枪柄落于比武台之上，枪尖则是扎在顾梦祁的右肩处，依旧挺直腰板的顾梦祁与长枪、比武台，刚好呈一个三角形状。
后知后觉的顾梦祁缓缓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右肩之处，就在刚刚李程言腾空之时，他又看到了其眼中的杀意，和上午一样，右肩的鲜红液体和疼痛之意让他明白：李程言想杀他，并不是他胡思乱想。
“梦祁！”一声痛呼，台下坐着的李玉歌此时也是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向比武台上跑去，在走到他面前之时也是眼眶微红，看着扎在他右肩上的那柄长枪，眼眸冰冷。
有些恍惚的顾梦祁也是反应了过来，看着她那微红的眼眶，也是心中一疼，勉强一笑，将扎在自己右肩上的枪尖从肉中拔了出来，鲜血顺着动作流淌了出来，为了不让她担心，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一笑。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