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祁魏二人再次到达香港机场,群众消停了很多,她们在随行人员护送下安全抵达酒店,两人订好的房间相邻,祁幼薇把东西放好后敲响了魏凉吟的房门,“在吗,芝麻开门。”
江舒雅给她开门然后微笑离去,祁幼薇进来后冲椅子上喝咖啡的人微笑,“一会儿我们去逛街吧,你陪我。”
“好啊,等我处理点事情。”她在和黄昊等人沟通金九银十策略的问题,每年这个时候最忙,经常通宵开会。
“魏凉吟,你谈恋爱后变得越来越通情达理了,比以前可爱多了呢。”祁幼薇笑道。
“可爱……?”魏凉吟放下咖啡杯,眉头微皱,“你才可爱呢。”
“好,我可爱,行了吧。”
两人在房间里各干各的,半小时后终于出门,祁幼薇就戴了一顶帽子太高调了,跟她一起在街上走来走去总会在各种拐角处被拍到,女明星真麻烦。
买了一堆战利品后又在西餐厅共进午餐,点了生蚝、鹅肝、红酒炖牛肉、蜗牛等,其中有一道剁烂生牛肉混上鸡蛋汁制成的菜简直是黑暗料理,但祁幼薇很爱吃,她尤其喜欢鹅肝搭配甜味白葡萄酒。
“你到现在还排斥吃海鲜,错过了很多美味知道吗?”她拿起一枚生蚝递到魏凉吟面前,“腿伤好这么久了,别怕,来尝尝。”
她看着那东西心里犯怵,想着少吃一点或许没关系吧,于是尝了一口,其肉身润滑味道鲜美,短暂的爽脆后是丰盈的奶油口感,细品又有酒香,舌头味蕾很满足。
“味道不错,剩下的都给你吧,我吃好了。”她放下餐具,拿餐巾擦拭嘴角。
“……你就吃这么点?我一个人怎么解决得了,太浪费了。”祁幼薇无语了,只好打电话叫那个张秘书过来,她出门一向不喜欢带着助理。
下午乘车赶往街市热闹小区,自上次赵鹏逃掉后,他们把人抓回来重新找个地方安置,威逼利诱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肯开口,问就是不知道。
魏凉吟和祁幼薇到这儿的时候,竟发现她养的保镖在和赵鹏打牌,赌得还挺大,100块起。
“你们这些人好吃好喝玩得爽?”祁幼薇怒道,嫌弃的看着满屋子外卖。
“呃两位……你们来啦……”保镖头子杨天说到,走前来低头报告这段时间的进展,“赵鹏说了很多以前给先夫人做司机的细节,说她特别娇气,洗澡水必须要每天从海里捞出来再过滤成淡水,说她因为信仰的事经常和先魏总吵架,是个公主病……”
祁幼薇闭上眼睛兀自做祷告的动作,魏凉吟走去窗边掀起帘子看外面的风景,有激进者正在游行。她放下帘子开口道,“她是个什么人难道我不知道吗,这么久了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走去杨天面前轻抚他的肩膀,“把人放了吧。”
“放了?”杨天反问,真的吗,没听错吧。
“放了。”她说完便带着祁幼薇走,两人回到酒店等着。
电视上一直在播放某轰轰烈烈的运动,香港警察和一群学生斗智斗勇,祁幼薇想起来魏凉吟以前在香港试过两个项目,还引入了无人车,赶上一波牛市,后来因某原因卖掉了。
到晚上接到杨天打来的电话,赵鹏被赶出去后遇到所谓的某分子,被认为是大陆土著遭遇汽油弹袭击,围在地上被暴打焚烧惨不忍睹,好不容易才把人救下来,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她勾起嘴角微笑,拉着祁幼薇开车出门赶往私人医院,莫全在那儿等着呢。
可怜的赵鹏全身重度烧伤,经过整整三小时抢救才转回烧伤外科ICU,需要进行扩创、植皮等手术治疗,全身可供取皮的皮源只有2.5%,成功的机率非常低。他被打了麻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中途从昏迷中醒过来,看见有人把副医师、护士等人叫出去,一个白大褂医生摘下口罩,这人正是专业医师莫全。
“早就跟你说过了,没有我们的保护你就是死路一条。”莫全说到。
“我反正都是死。”他的声音从烧焦的唇皮里漫出来,忽又想起什么,满眼恐慌的看着莫全,招呼他过来极力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会尽力帮你。”
ICU病房外,两人沉默等待着,终于看到莫全出来,他走来魏凉吟面前不住摇头,“他说这件事是魏行安和阳阳共同策划的,阳阳八年前和先夫人有不正当关系,那时候你还不在国内。”
“什么?”魏凉吟惊得思绪全乱,“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她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竟然敢婚内出轨,还是和本家的侄子,她怎么做得出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悲伤过度还是生气,遭遇了恶劣的多重背叛,一直以来母亲的形象在自己心里是个完美的公主病,像教堂里的雕塑那样圣洁,她的形象一瞬间坍缩。
“你还好吗。”祁幼薇轻声安慰着,摸摸她肩膀,“我们先回去再说吧,这里不方便。”
魏凉吟撇开她,又继续问莫全,“那他们为什么要共同设计害死她呢。”
“觉得遭遇了双重背叛,于是联手情杀。”
她闭上眼睛默哀,拉着祁幼薇的手离开,两人回酒店后各回各房互不打扰,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祁幼薇仔细回忆那时度假时光,往事历历在目,半小时后她敲开魏凉吟的房门,“吟吟,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两分钟后有人把门打开,她进去后看见魏凉吟就穿着一件白色睡衣,回去坐在单人椅上双目无神,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里在回播今晚的新闻。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我一直以为是你爸出轨毁了整个家庭,没想到咱妈也一样。”祁幼薇叹气,她此生没谈过恋爱,不明白里面的爱恨纠结。
“我的整个过去都是一场谎言。”魏凉吟说到,“每个人都在演自己的角色,也要求我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们成功了,我做到了我应做的。”
祁幼薇不知该如何安慰,忽想起一件事,“这么说来,我想起那时在里昂渡假小屋,付璇有一次和人通电话的时候两人产生龃龉,电话那边有人叫她宝贝。”
魏凉吟转头来看着她,“你怎么不早说?”
“我才想起来,而且我以为那个人是你爸,他那段时间不是特别殷勤吗?”
“他就是个大直男,从来不用这样亲昵的称呼。”魏凉吟语气里含着冷怒,“你向来对人不用心,在她身边待那么久都注意不到细节,你那时到底在做什么,你真的关心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比你关心,她生活起居都是我在照顾。”祁幼薇回到,眼看有吵架的苗头,立时转为安慰之态,“别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啊,所以在我父母双双去世的时候,在我出车祸残废的时候,在我被董事会围攻的时候,你选择离开、神隐,解约然后自立门户。鼎悦成立就是为了捧你,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只是觉得没必要硬碰硬罢了,你们家人一口咬定是我疏忽大意害死了付璇,我还在你眼前晃来晃去岂不是惹人厌?”
“嗯,妹妹你真任性。”她摇头,“行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行吧,改日再聊。”祁幼薇出来后直接买当晚机票回内地,这么多年了她也了解两人相处模式,时不时就会这样跌入冰点。
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酒店,除了行李没有一件物品是她熟悉的东西,魏凉吟打开手机看曲亦瑶的直播间,小家伙不在。她里发了几条: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啊,姐姐现在需要你。
曲亦瑶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睡觉,怎么都睡不着,屋里她老娘的鼾声太大了,时运生倒是睡得死死的。手机收到新消息,打开来看发现是女朋友,她立即回复:
奶味小狼狗:宝贝怎么了?需要我的什么?
吟:需要你在我身边,我在香港。
奶味小狼狗:我先看看机票。
曲亦瑶看那分享的地址,连夜买时间最近的机票,随便换了套衣服出门,凌晨过安检上飞机,在座位上还睡着了。
魏凉吟在床上躺着浅眠,云里雾里听见有人执着的敲门,她开门后看见曲亦瑶正摘下口罩,露出不太精神的脸庞,遂拉着小家伙进屋。
“外面下雨了吗?”她看见曲亦瑶帽檐上的雨滴,伸手碰了碰,复而温柔抱住她,“我想你了,小家伙随叫随到真听话。”不像有些人,说走就走。
“那当然了,宝贝需要我多难得,难道我还敢拒绝你?”曲亦瑶顺势把人抱起来,微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言难尽,你先去洗澡吧,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