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吧,被绑在柱子上的女人稍稍的动了动,然后她喊道:“宁妆魇,是不是宁妆魇?”
“是。”宁妆魇回答女人的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听到宁妆魇的回答以后,女人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她一面挣扎,一面扯着嗓子骂道:“宁妆魇,你个贱人,靠着人多势众绑了老娘来算什么能耐?有本事放了老娘我们两个一对一打一场。”
楚栖桐被女人和宁妆魇之间的互动弄的有些懵,她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见过面前这个女人,可宁妆魇说给她个惊喜,楚栖桐倒是一时间弄不懂宁妆魇的用意了。
大约是看到了楚栖桐眼里的疑惑,宁妆魇没有先接女人的话,她扶着楚栖桐走到了女人面前,她说:“宝贝,看好了,这个就是朱鸣。”
为了隐瞒楚栖桐的身份,宁妆魇谨慎的没再唤楚栖桐画画,而是唤了个称呼,楚栖桐还没来得及为她口中的“宝贝”二字惊讶,便听到了她后面的话,楚栖桐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女人身上。
看楚栖桐的样子,宁妆魇便知道楚栖桐想起了朱鸣是谁,于是她才对着朱鸣有些讽刺的笑了笑道:“你既是叫我贱人,也应该知道我的作风,我呢平日里就是个喜欢胡作非为的主,走的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路子,你感觉像我这种人,能跟你堂堂正正打一场?”
宁妆魇这么一个反问句问的朱鸣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说起来朱鸣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名声,只不过哪怕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在外人面前,她还总要掩饰掩饰的,哪像宁妆魇,竟然是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恶名。
宁妆魇才不管朱鸣如何想,她从腰间取出了那柄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断脉匕,冰冷的刀尖直接落在了朱鸣的脖颈处,她说:“宝贝,看清楚了,这是你的仇人,今日我便当着你的面,把她千刀万剐了给你罪。”
宁妆魇说着,断脉匕的刀尖又朝着朱鸣的脖颈靠近了些许,在朱鸣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只不过宁妆魇下一步动作还没做出来,楚栖桐就上前了两步,她的手敷在宁妆魇的手背上,她说:“魇魇,谢谢你给我这份惊喜,不过这件事我想自己来做。”
楚栖桐这句话说完,宁妆魇看着楚栖桐的眼神有些惊讶,本来听到楚栖桐说起她的母亲是被朱鸣的毒害了以后,宁妆魇心里就有些难受,楚栖桐说这件事的时候微红的眼眶和眼睛里的隐忍一直在她眼睛里挥之不去,最后宁妆魇还是决定瞒着楚栖桐去找朱鸣,去给楚栖桐报仇。
于是宁妆魇谎称魇阁有事,怕楚栖桐问的多了漏了陷,她甚至什么都没同楚栖桐说清楚便匆匆出了宫,一回到魇阁,她更是分秒不停的着急人马,出去打探朱鸣消息的人也是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
后来宁妆魇的人终于在一处名为堕情崖的地方发现了朱鸣的踪迹,蹲守了几天以后才知道那朱鸣做了堕情崖的崖主。
宁妆魇知道朱鸣比她出名的早,单打独斗她不一定是朱鸣的对手,更何况朱鸣同她一样都是用毒居多,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把握的事宁妆魇自然不会去做,于是宁妆魇便不厌其烦的带着八个亲卫一直在堕情崖附近蹲守,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宁妆魇等到了朱鸣单独出崖,宁妆魇带人一路跟着朱鸣到了堕情崖外面的树林里,然后同她的八个亲卫一起将朱鸣抓了起来。
本来宁妆魇打算当场就杀了朱鸣的,可是后来她想了想,觉得朱鸣到底是楚栖桐的仇人,处置朱鸣也该让楚栖桐看到,若是楚栖桐实在是害怕,那她再自己替楚栖桐做了朱鸣便是了,于是宁妆魇便把朱鸣绑了来,当做惊喜送到了楚栖桐眼前。
虽然不相信楚栖桐能对朱鸣做什么,可是看着楚栖桐眼睛里抹不去的坚定,宁妆魇还是将手中的断脉匕递给了楚栖桐,本来宁妆魇将朱鸣带过来便是打算给楚栖桐一个亲自手刃仇敌的机会,现下楚栖桐主动接了匕首,刚好合了宁妆魇的心意。
只不过宁妆魇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楚栖桐,虽然把匕首递给了楚栖桐,可宁妆魇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楚栖桐,生怕楚栖桐受到惊吓,楚栖桐并没有拿匕首对着朱鸣,她的手捏住了朱鸣的下巴尖尖的指甲划过了朱鸣脸上一道还没结痂的伤口,她说:“魇魇,你不先割了她的舌头吗?万一过会儿她咬舌自尽了,可就不好玩了。”
楚栖桐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似笑非笑的语气,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几分阴沉,几乎和平常没有一点儿的相同,她盯着朱鸣的时候,眼睛里除了恨意,更多的竟然是嘲讽,明明楚栖桐是宁妆魇亲手牵进来的,可是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宁妆魇竟是一点儿也找不到楚栖桐的影子了,若不是宁妆魇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楚栖桐,现在她恐怕会以为楚栖桐被人掉了个包。
说起来宁妆魇也算从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惯了的,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面对现在的楚栖桐,不知怎么宁妆魇竟然感觉有些压抑,楚栖桐明明连衣服都没有换,还是来的时候那件宁妆魇亲手给她选的桃粉色便服,可是宁妆魇却分明感觉现在的楚栖桐带了几分传说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势。
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于楚栖桐周身的气势,但宁妆魇也没忘了回答楚栖桐的问题,她摇了摇头道:“不用的,她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与其说苟延残喘,她也不会咬舌自尽。”
宁妆魇这句话说完,楚栖桐唇角勾出了个以为不明的笑,贪生怕死吗?说起来这么些年她见过的贪生怕死之人也不在少数,可最后这些人不都还是抱着她的腿求她给个痛快吗?只不过不知道这朱鸣能在她手底下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