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美人说是待楚栖桐去见馨贵人,可是后来她又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馨贵人叫过来。
楚栖桐在穆美人寝室里等了不到一刻钟,穆美人就带着馨贵人进来了,馨贵人打扮的极为素净,脸色倒是比刚回来的时候好看了些许,也没了初见时的唯唯诺诺,看到楚栖桐她弯了弯腰要行礼,楚栖桐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馨贵人是当年魏皇后身边的人,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楚栖桐对馨贵人都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尽管楚栖桐压根就不记得以前的馨贵人长什么样子,可是看见馨贵人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升起了几分亲切感。
楚栖桐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她轻轻摇了摇头,将心里那几分的感性给咽了下去,她说:“一直未来看贵人,贵人可会怪琉画?”
馨贵人只是握着楚栖桐的手,不住的摇着头,她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可是唇上却一直挂着笑,她说:“公主,奴婢从来都不敢想自己还有见到公主的机会,见着公主如今长得这般高了,奴婢是打心眼里高兴,若是皇后泉下有知,定然也会开心的紧。”
馨贵人说着话,声音微微有了些许的哽咽,听着她一口一个“奴婢”的自称,楚栖桐心里极为不是滋味,楚栖桐摇了摇头说:“贵人,您是父皇的妃子,按辈分来说就是琉画的姨娘,您没必要以婢自称,这宫里没人敢轻贱了您的。”
其实看着馨贵人的自称,楚栖桐便能分辨的出她对魏皇后的衷心,她早就成了成安帝的妃子,是宫里名正言顺的主子,可是在面对楚栖桐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性的自称奴婢,单是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她对魏皇后的真心,楚栖桐心里对她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馨贵人对着楚栖桐摇了摇头,她说:“公主,这不一样的,奴婢是有个贵人的身份,可这一切都是皇后给的,奴婢能做别人的主子。可是在您还有七皇子面前,奴婢永远是你们的奴婢。”
见馨贵人这么说,楚栖桐也没再开口反驳她,她知道像馨贵人这种人,有些东西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比如说忠诚,故而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再纠正,馨贵人也不会轻易改口,故而她也就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了,左右只要是她不真正把馨贵人当下人就是了。
楚栖桐不能再澄月阁待太久,她也没再同馨贵人寒暄,直接就切入正题问道:“贵人,其实琉画这次找你是有件事想问问你,关于迎春宴柔嫔小产的事,你怎么看?”
楚栖桐话音落下以后,馨贵人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犹豫的就开口道:“公主,若是你问奴婢别的事,奴婢或许是不知,可是这件事就…其实有句话,奴婢说了别人也不会信,但奴婢不得不告诉公主,其实当年皇后并不是难产,她是被人害了。就算是这皇宫里所有人都说皇后是难产,我也是不信的。”
馨贵人这句话无疑是平地里扔了一颗惊雷,不止是楚栖桐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就连穆美人也长大了嘴。
穆美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伸手扶住了楚栖桐的肩膀,然后瞪了馨贵人一眼道:“馨贵人,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要说了。”
“不,穆姑娘,你年纪小又进宫晚,当年的事情不清楚,虽然我是没证据,但是这件事根本就是有问题,尽管是皇上下了令不许再查下去,可是我看不得皇后走的这么不明不白。”穆美人的话让馨贵人反应极大,馨贵人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她伸手抓住了楚栖桐的袖子,她用的力气极大,将楚栖桐的衣袖都攥出来了些许褶皱。
楚栖桐没想到柔嫔的事还能同十八年前魏皇后的死扯上关系,她虽然有些回不过神来,却还是马上道:“馨贵人,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虽然魏皇后走的时候,楚栖桐年纪小,但是那时候她也隐约觉得魏皇后走的太不一般,魏皇后生楚明泽之前可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就连临产的那几天她也精神极好,楚栖桐还记得在魏皇后走的前三天,魏皇后还教她写过字呢,她也不相信只是个难产就能要了魏皇后这个巾帼女将的命。
只不过这些怀疑,楚栖桐也只敢埋在心里,她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尽管现在成安帝对她极好,她也是不敢提的,今日恰好馨贵人提起来,楚栖桐便有了刨根问底的心思,魏皇后是她的母后,即是馨贵人说魏皇后的事有蹊跷,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不能让母后死的不明不白,
“公主,虽然奴婢只是猜测,不一定全是对的,可是事情总归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奴婢希望以后公主若是查出了真相,一定要给皇后讨个公道。”馨贵人说。
楚栖桐点了点头,她道:“这是自然,皇后不止是你的主子,也是我的母后,若是母后的死真的有隐情,我定然不会让母后含冤九泉的。”
有了这句话,馨贵人似乎是放下了心,她说:“温贵妃。公主,是温贵妃,不管是皇后的事还是柔嫔,都和温贵妃脱不了关系。”
方才的时候,馨贵人说话还有些底气不足,她也说了她只是猜测,可是这次开口的时候,她却直接用了斩钉截铁的语气,就好像她根本就知道这些都是温贵妃做的一般。
“贵人何处此言?母后去世的时候,我虽然年幼,可是却也记得母后快临盆的那几日,是温贵妃跑去凤栖宫衣不解带的照顾母后,而且柔嫔出事的这次,父皇查遍了迎春宴上的所有事物也没查出问题啊。”楚栖桐道,她不是不信馨贵人的话,相反她也早就开始怀疑温贵妃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馨贵人把话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根本查不出线索的事在馨贵人口中就好似她亲眼目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