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泽大约是没想到楚栖桐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看着楚栖桐的眼神里微微有了些许的犹豫,但是他还是道:“皇姐,父皇他是真的心疼你,有什么好的东西,他都记得你,你不要寒了父皇的心好不好?”
这次楚明泽再同楚栖桐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商量的语气,尽管楚明泽早就知道楚栖桐并不想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温软软,可是真正面对气场全开的楚栖桐,就算是楚明泽也是头一次,明明楚栖桐声音不是很大,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可楚明泽就是忍不住想后退。
楚栖桐将楚明泽不动声色的后退看在眼里,但她并没有因为楚明泽的后退就将自己的态度放缓,她说:“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父皇对我如何我分得清,父皇在位的期间我也不会有动作的,但若是有人不老实,我也不会放任着不管的。”
楚栖桐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楚明泽便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劝不动楚栖桐了,楚栖桐的所作所为为了什么,楚明泽自然是知道,可是前几日在盘龙殿和成安帝在一起,楚明泽才明白原来做皇帝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原来做圣上也是要受制于人的,也是要避着那些流言蜚语的,也是没办法随心所欲的,所以他看到了成安帝的难处,所以他也怕了,怕他真的做到了那个位置上又坐不稳,怕他真的至高无上了又孤身一人。
楚栖桐说的,楚明泽都懂,他也知道若是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他,那么不止是他,就连楚栖桐以后的处境都不会好,可是他真的害怕传说里的高处不胜寒,他不想因为权利最后不得不千防万防变成孤家寡人。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甚至还天真的想着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用让他体会身居高位的不胜寒,也不用让他担忧在高位上的人是别人自己的后果,可是楚栖桐短短的几句话,就告诉了他他的想法有多么好笑,身在皇家,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坐在龙椅上体会身居高位的寒冷,要么就是尸骨无存。
看到楚明泽陷入了沉默,楚栖桐便知道自己的话楚明泽听进去了,于是她又重新坐了下来,干脆趁热打铁道:“楚明泽,我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从盘龙殿搬了回来。”
这次楚明泽再也不敢再对楚栖桐有什么隐瞒了,几乎没再有丝毫犹豫,他说:“之所以会回来是我不想让父皇为难,父皇他也不容易,况且皇子和皇上住在一座宫殿确实也说不过去。”
虽然楚明泽的话不长,可楚栖桐还是敏锐的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东西,她道:“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楚栖桐能猜到,楚明泽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同楚栖桐说,楚栖桐也一定有别的办法知道,于是楚明泽道:“我刚搬进盘龙殿的时候,三皇兄便总在学堂里胡言乱语,说我抱上了父皇的大腿,后来没多久,忠武侯等人便在朝堂上给父皇提意见,这些事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一次忠武侯带着折子找到了盘龙殿来,刚好被我撞上…”
说到这里,楚明泽暂时停住了话,他打量了一下楚栖桐的神色,才继续道:“那段时间父皇对我极好,我着时不想父皇为难,于是便自己请命搬了回来。”
楚明泽说完了以后,便不太敢再看楚栖桐的脸了,他心里已经猜到自己的自作主张会惹恼了楚栖桐,可是若是有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选。
忠武侯找成安帝说了什么,不用楚明泽说,楚栖桐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劝成安帝不能厚此薄彼罢了,而忠武侯为什么会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楚明奕罢了。
忠武侯是楚明奕的外公,他从起至终都是同楚明奕绑在一起的,温贵妃受宠,本来忠武侯根本就没把楚明泽这些皇子们放在眼里,可是这次成安帝突然就把楚明泽接到了盘龙殿,让忠武侯一流产生了危机感,故而他直接给成安帝上了折子。
对于楚明泽自己请命搬回来这件事,楚栖桐也说不出对错,将楚明泽送进盘龙殿,就是等于将楚明泽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之所以这么做,楚栖桐也是希望能历练历练楚明泽,但是遇到忠武侯这种情况,楚明泽自己回来也无可厚非。
这件事楚栖桐也没有再深究的必要了,她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在信上同我说父皇病了,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柔嫔的孩子,是怎么没得?总不会真的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吧。”
“事情要从一个月以前温贵妃突然举报迎春宴开始,温贵妃以讨个好兆头为由,举报了个迎春宴,邀请了宫里所有的女眷,似乎是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柔嫔突然就吵着肚子疼,等太医到了的时候,据说已经见红了,那孩子自然就没保住。”
“后来父皇下令查遍了宴席上的所有饭菜汤水,都没发现一丁点儿问题,迎春宴上只邀请了女眷,我不在场,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这种事我一个皇子也不好多问,皇姐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去问问澄月阁里的穆美人吧,那天她也在场,应该知道些阿泽不知道的。”楚明泽说。
上一次穆美人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顿教训,楚明泽一直都记得,故而他猜到楚栖桐同穆美人的关系不一般,才有了这句话。
解释完了柔嫔的事,楚明泽又道:“父皇的病也同柔嫔有关吧,柔嫔没了孩子以后就有些不正常,宫里的人都说她疯了,父皇去柔嫔那里看过她一次,回来以后不知怎么就晕倒了,消息被温贵妃压了下去,只有少数的人知道,而我也是有东西忘在盘龙殿,回去拿的时候无意见听到的,具体情况倒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