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长又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杏眼缓缓睁开,带着将醒未醒的迷蒙。
“唔,”身上是她从未体会过的酸软,温无月忍不住轻哼出口。
萧北沉低头落下一吻,温声道:“月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苍白的小脸浮上一丝绯红,殿下第一次唤自己月儿,温柔的嗓音满是爱意。
眼眶有些热意,这一世,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与殿下心意相通了。
她轻耸了下鼻尖,娇声道,“殿下太凶了,我哪里都不舒服。”
大手沿着腰间,不轻不重的按摩起来,“那本殿便帮月儿揉揉。”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浑身赤,又是一阵脸红。
两人温存了会儿,萧北沉轻声道:“昨日,月儿为何会随我跳下来,若是我没将你拉住,该怎么办?”
埋在胸口的脑袋摇了摇,“只是不想离开殿下。”
“以后,不可这般莽撞,不论发生什么,先顾着自己。”
“不要……”
“怎么才一天就不乖了?”
“殿下反悔也来不及了,不乖也得自己受着了……”
她本就是精灵古怪的女子,重生一世,在萧北沉面前,一颗心都被愧疚、遗憾、忐忑的情绪压着,再加上心间的仇恨。
诸多情绪加身,才逐渐成了小心谨慎的模样。
此番萧北沉信她、爱她、不再掩藏,她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露出了原本调皮娇气的公主性子。
毕竟是第一次,自家殿下又没有节制,温无月全身都累得没有力气,抱着身前的人,温存了一番又是睡了过去。
*
崖上隐隐传来了将士的呼喊,萧北沉不舍地坐起身穿衣。
待收拾好自己,他又将睡着的人穿上衣物,抱起。
羽翼轻展,旋身飞上了他们坠崖的地方。
崖上的将士看着殿下抱着太子妃飞了上来,纷纷松了口气。
影五、影六屈身跪下:“殿下娘娘恕罪,都怪属下来迟,那批赈灾的饷银已经全数追回了。”
“无事,把马车赶过来,”萧北沉一抬下巴,示意停在远处的马车,心想,你们还可以来的更迟一点。
影六起身去赶马车,“娘娘可是受伤了,属下……”
后面的话硬生生断在萧北沉冰冷地眼神里。
他一溜烟跑开,五哥说的对,不该问不该问,殿下的事情不该问。
几人直接回了官驿,萧北沉径直将自家太子妃抱进原先住的屋子,给人脱去外衣,仔细掖好被子,才出门处理事宜。
饷银已送回官驿,影五、影六、影十一都在前厅等着,神情严肃。
正中央的地上,跪着一人,可不就是乌月城官驿的何成。
此时他双手被绑在身后,脸上青青紫紫,涕泪横流,哆嗦着不成样子,与几日前的意气风发可真是天差地别。
玄衣转过拐角,进了前厅,萧北沉身姿挺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却透着森冷寒意。
他在椅子上坐下,执起桌上的青瓷小杯,施施然吹开漂浮的淡绿茶叶,清尝,却是懒得看那下方跪着的人一眼,自顾自开口。
“今春的君雪毛尖,还以为本殿只能在宫里喝到,却不知何大人此处也有。”
明明只是寻常寒暄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了那其中的寒意。
“殿……殿下,太子殿下,小的知错,小的错了,您饶了小的一命。”
何成哭喊着,跪趴在地上,不停磕头。
影六抬脚一踹,喝道:“闭上你的嘴,殿下没问你话。”
那何成被踹得翻了个身,又哆嗦着爬回来跪好,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