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撇不清了。”郑御阳走到衣柜前,顺手从衣柜里的一件西装口袋里掏出那两本结婚证,一一打开,一手一本递到她的眼前。
木晓晓撑了撑眸子,在两本结婚证上一一扫过。
日期显示,果然是这个月发生的事!
郑御阳!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木晓晓蹙了蹙眉,正欲抬手去拿,郑御阳却先一步将手收了回去。
“如果看了这个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再带你去民政局查…”
郑御阳眸光深幽的看着她,就在她眼前,不紧不慢的将两本结婚证塞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
“郑御阳,你要是有时间,趁民政局还没有下班,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木晓晓抬手将挡住自己脸颊的头发绕至耳后,抓起一旁衣帽架上的外套刘往身上套。
一副迫不及待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架势。
郑御敛了敛眸,眸光幽幽的睨着她,不紧不慢的拒绝道:“我没有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
“无聊的事?”木晓晓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眸光冷愤的直盯着他,“郑御阳,我跟你拿了这个结婚证才是无聊的事!”
“你老实说,这结婚证,是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逼我跟你领的?!”
郑御阳看着一脸愤然冲着自己发怒的木晓晓,眉眼狠狠地一缩,他眸光直直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低沉开口:“木晓晓,怎么领的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
触碰到这两个字眼,木晓晓的心狠狠地一拧,眸光变得悲涩。
她想过无数遍自己身为人.妻的模样,可是,无数遍里,男主角都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那个在最美青春年华里遇到并相爱的男人!那个她执着的找了多年的男人!才是她想嫁的对象…
可是,他却迟迟不肯回来…
5年了!
她坚持找了5年了!
她还能坚持找下去,盼下去吗?!
木晓晓不知道。
可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爱眼前的男人,甚至有些讨厌他。
她眸光冷然,一脸坚定的看着他,“我爱的男人,不是你!我不会做你的妻子,我要跟你离婚…”
郑御阳似是被狠狠扇了几巴掌一样,脸色难看起来。
他忍着胸口压抑至极的闷气,眸光深冷的睨着她,“木晓晓!你爱的那个蓝振宇已经死了!”
“你要活在过去到什么时候?!”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拉着木心宇跟你一起受罪!”
“你知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可以让他做个真正孩子的家,而不是听着你说爸爸迷路了的谎言,像现在这样整天操心你,整天为你担惊受怕!”
郑御阳一下子吼完,胸口开始剧烈起伏起来。
一提到那个男人,他就无法不激动。
她把他忘了,却还把蓝振宇深深的记得!
她不是说他跟蓝振宇长得像吗?!
为什么在醒来看到他的时候,没有再次巴着他,把他错认成蓝振宇?!
他宁愿这个时候,她把他错认成蓝振宇,然后用满含深情的眸光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他?”木晓晓有些激动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刚刚说他死了?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若不信!跟我进来!我现在就让你看个清清楚楚!”冷怒的话语,不容质疑。
郑御阳说完就拿开木晓晓的手,折身气冽的往书房走。
一进书房,他就打开电脑,调出他早就查出来的死亡消息和相关证明。
木晓晓在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可是,每走一步,她的腿就控制不住的颤抖一下。
郑御阳那不容置疑的眸光,那雷厉风行的态度,都似证据确凿了般,让她心慌,害怕…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她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这么多年,她有想过他死了,可那只是可能,她还有一千种一万种不可能,让自己坚持等待下去。
一旦确定他死了,以后,她要怎么活下去…
她不要,她不要去确定…
木晓晓扶着门框,看着离自己还有不足5米的电脑桌,脚下似灌了铅铁般,迟迟迈不开步子…
郑御阳将资料打开,看着木晓晓站在门口怯弱的不敢进来,几乎是片刻都没有犹豫的起身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强硬的往电脑前拉。
“我不要…我不要看…”无论木晓晓怎么挣扎,想要逃避,郑御阳还是不由分说的将她拽到了电脑桌前,接着,将她按坐在电脑椅上。
顿时,电脑上蓝振宇的照片就毫无征兆的落入了她的眼底。
他还是跟五年前一样的年轻,只是那定格的笑,却不是记忆里的灿烂,阳光…
“你好好的看看,看清楚一点!”郑御阳似是被拔了毛的老虎,变得极度激动。
不容木晓晓拒绝,他就在她身后倾身弯腰,抓住鼠标,在电脑上慢慢拖动起来。
“看的清楚吗?!看不清楚我可以念给你听!”
木晓晓看着报道中的车祸现场图片,看着血肉模糊的蓝振宇,看着最后只剩一片死亡气息的画面,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从眼中滑落。
郑御阳真的很残忍,真的在她身后,在她耳边不停的念了起来,让她无法逃避,“……蓝振宇,死亡时间**,享年21岁…”
21岁!
他在21岁的时候就死了!
她宁愿他变了心,在其他人身边好好活着,而不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让她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木晓晓这五年来,找他有多执着,此时此刻,绝望就有多深,悲伤就用多沉…
她紧紧的咬着颤抖的唇瓣,任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怔怔的看着电脑屏幕伤悲。
见她又一次为蓝振宇流泪,郑御阳胸口的那股闷气直往上窜,他烦躁的丢掉鼠标,眸光冷愤的看着她,“木晓晓,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为他哭!”
郑御阳说完,就像个闹了别扭的孩子,气呼呼的走的。
走到卧室,他才缓下了脚步。
眸光含怒的扫视了房间一圈,最终看着沙发区前茶几上的抽纸盒犹豫了下来。
几次深呼吸,几次捏了捏手拳,他冷沉着脸,还是走到茶几旁,拿起那盒抽纸又折身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