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天打量了贺远好半晌,这才一头黑线。

    “你就直说你要跟你媳妇去德国就行了,拐弯抹角的,我和你妈都是直来直去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贺远无辜地用手指蹭了下自己的鼻子,说:“爸,您这话太冤枉我了,我一心一意为恒星以后的路走的更顺畅而已,房地产这块迟早有一天会落寞,恒星迟早有一天还得转型,我这不是提前做准备嘛。”

    贺鸿天额角突突,“你的意思是你去德国三年,我在家坐镇?”

    贺远点了点头,“您又没多大,现在就半隐退了,您心疼您二儿子,能不能心疼心疼你大儿子,贺凛以后可以随心所欲,我去陪个老婆还得上班呢,爸,您忍心啊?”

    贺鸿天翻白眼,这可怜装的。

    “再说了,贺凛从小到大,我带的时间也不少吧,尤其是他小时候,你俩忙得要死,不都是我带的?”

    “还有,三年之内,我绝对给您造个孙女出来,您要吗?”

    贺鸿天彻底无话,摆了摆手,“滚吧滚吧。”

    贺远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掩饰不了嘴角的笑,临走之前,还叮嘱贺鸿天说:“这件事情您别告诉悦悦啊,包括和DS的并购案,我估计要比她迟点出发。”

    其实这些并购案都是势在必行,不过倒不必贺远亲自过去坐镇,派个副总裁就行,但自己老婆要去德国学习三年,他怎么可能放心呢。

    即便一个月可以去两趟,人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始终不放心。

    到时候给她个惊喜,林悦昨天晚上还有些愧疚地对他说,一个礼拜回来一次,贺远也装模作样地应了。

    其实他有点理解林悦的想法,婚姻不是约束,而是她最好的后盾。

    两人的差距即便结婚也并不能彻底消除,贺远明白林悦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情。

    她需要成功,来告诉别人她并不比其他人差。

    贺远当然养得起她,然后呢?再没有了学习的动力,整天喝茶逛街买珠宝吗?他无所谓,但是林悦不行。

    她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对外界的声音做到完全不理。

    说到底,这些都是两个家庭的差距引起的。

    林悦现在跟在陈佳的后面,偶尔和江南知参加一些宴会活动,别人表面是对她气气的,但都是碍于贺家的面子,江南知一旦不在,讽刺的声音就会传入她耳中。

    她希望有一天,这些尊重并不仅仅因为她是贺远的妻子,更因为她是她自己。

    贺远笑看着庭院中和饼干玩耍的林悦,还是没忍住出声打扰了她。

    林悦仰头笑着,“谈完了吗?回不回家?”

    “回。”

    “那你下来啊。”

    “来了。”

    饼干又叫了两声,林悦笑呵呵地摸了摸它的狗头。

    贺鸿天本以为最起码明年开春之前,自己都会当半个隐退之人。

    哪知道江南知得知林悦和贺远就打算在国内拍婚纱照的时候,她直接包了一架私人飞机,请了一个团队将贺远和林悦打包到了国外。

    先拍国外再拍国内,多拍几套,别以为她不知道,林悦只是心疼贺远要上班,飞来飞去的会累。

    这还不简单,贺远这些年几乎全年无休,结婚了还不能歇歇了?第二天一早,她就将自己老公撵去公司上班去了。

    贺远在心里觉得,干得漂亮!

    毕竟,他刚刚提出了一个很无理的要求,他也不敢要求他爸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