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们在梅山镇逛了一圈,买了不少酒水吃食。
回到栈,师徒二人大吃大喝了一通,然后二牛师父又让我捧上一些酒肉,跟他去敲响了师公的房门。
“谁?”
“师父,是我。”
“进。”
推门而入,只见师公正盘膝坐在床上,闭目打坐,她的旁边摆着那支装着露水的葫芦。
这时二牛师父关切地说道:“师父,您的伤势现在如何了?”
她眼也不睁地说道:“被那蛊王伤了元气,经脉不畅,神识涣散,我这身本事算是废了大半,没个三五年恐怕难以恢复。”
二牛师父说道:“既然如此,师父何不修整一段时间再去找那蛊王算账,以您现在的身体情况,似乎太冒险了。”
“二牛,为师何尝不知,但这血海深仇,我已等了快一百年了,如今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多耗一刻对为师来说都是煎熬。
更何况找蛊王报仇靠的不是为师的修为,只要能从梅山教主手里把我不老族的东西讨回来,那蛊王又岂是为师的对手。”
二牛师父这时神情很是复杂,他似乎看出这计划漏洞颇多,但又不敢违背他师父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师父你好好养伤吧。”
说着将酒肉送到她的面前。
“师父,今时不同往日,这已经不是在盘月沟了,您只是饮些露水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师公缓缓睁眼,看到面前的酒肉显得很是厌恶。
“拿开,为师说过永远不会沾染这些浊物!”
“可是师父……”
“为师说了拿开。”
二牛师父叹了口气,无奈地跟我退出她的房间。
这时我在旁边好奇的问道:“师父,原来您和师公是想要找梅山教的教主讨要东西呀,那是什么东西呀,有了它居然能打败蛊王?”
他瞪了瞪眼。
“臭小子,不该问的别瞎问。”
我看他这就是柿子捡软的捏,在师公那里受了气就发泄在我身上。
“不是师父,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听说那梅山教的教主很不简单。
之前他得罪了道门五脉,几乎受到整个风水行的排挤,就这样他梅山教都硬挺下来了。
你和师公要找他讨要那么重要的宝物,只怕他到时候东西不给,还得……”
我怕说多了挨骂,这时当即打住。
二牛师父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可惜你那师公脾气太倔,她认定的事,没得说,我这做徒弟的只能是按她的吩咐办事。”
我看出了二牛师父的忧愁,我那师公虽然辈分高,但做很多事情都是一意孤行,且不知道瞻前顾后,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样。
比方说当年蛊王在十二峒谷里设下圈套,那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有诈,当时二牛师父也是拼命的劝阻,但师公她就是不听,硬要钻进去救她的族人。
结果进去就被抓住了,锁在那地下石牢里,被关了整整八年。
若不是二牛师父查出她的所在,冒死相救,她还不知道要在那牢里待多久。
如今这刚出来,一身伤势未愈,又急着要去找那蛊王拼命,实在让人恼火。
可即便是这样,二牛师父也只能是顺从于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不准我走,那我敢独自踏出这栈就会没命。
二牛师父这时候显得很是烦闷,刚吃饱喝足,又端起酒壶往嘴里灌。
我看出这是个机会,这时也笑着端起酒杯。
“我说师父您就别愁了,师公她可是不老族的人,指不定都活了几百年了,那各方面的经验肯定比咱们丰富呀。
那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她老人家吃的盐可能比咱吃的米还多,指不定师公就是对的呢,您呀就别操心了,来,徒弟敬您。”
于是之后我就不停的给他灌酒,天黑不久,他还真被我给灌倒了。
“师父,师父……”
我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这时我又透过窗户纸朝着隔壁瞅了瞅,只见那屋熄着灯。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下楼,出了栈转身便疯跑,心想这终于是下贼船了。
可跑了没几步这时却突然撞上迎面而来的一个人。
“谁呀,走路这么不长眼睛!”
我气愤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时撞上我那人也正好看向了我。
只见这人披着一件黑斗篷,手拿长刀,只有一条胳膊,居然是张幼喆!
他这时见了我也显得很是震惊。
“居然是你小子,你还没死!”
说着要挥刀朝我砍来,我灵活的闪开,这时我身后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着火了!着火了!”
张幼喆皱着眉,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犹豫一下之后竟不再管我,带着一伙手拿火把的人朝着栈方向跑去。
我本想继续奔逃,这时又觉得不太对劲,于是也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我惊讶地发现失火的居然是我刚才逃出来的那家栈,二牛师父他们之前虽然限制了我的自由,但这终究是我磕过头的师父。
我想着他刚才被我灌醉了,这时搞不好得命丧其中,于是赶紧要冲进去救人。
可也就在这一刹那,我感觉不太对劲,这大火有些怪异。
首先这火的颜色与一般的火焰不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再者就是这时整栋栈都被大火吞没,但栈并没有被烧毁。
那些木质结构在大火里完好无损,再者就是包括栈老板在内的众人此时都围在周围笑嘻嘻的看热闹,而没有一个救火的。
我回头看见张幼喆阴冷的表情,顿觉大事不妙。
想来是梅山教的人不想交出不老族的宝贝,这时准备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