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
“我一开始就不该信你这不靠谱的疯子。”
他却说道：“你就是不信我，在那儿刨三天的坑也出不去。”
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
“好了，你放心吃吧，我既然答应了要带你出去就不会食言，况且你这三天给我捶背捶得很舒服，我也得给你点面子不是。”
我低头说道：“张着嘴说大话谁不会，我明天就要被那蛊王开肠破肚，你能有啥办法？”
“嘿嘿，别担心就是了，快吃，快吃呀，要凉了。”
一夜未眠，次日清早，几个巫蛊教的教徒来到石牢，打开了牢门。
我趴在草堆上，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之后这两个教徒就像是没看见我一样，径直走向二牛老头儿，把他架了起来。
这老头儿装模作样地喊道：“放开我，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但脸上却是笑嘻嘻的，我顿时懵了，心想这不是要抓我去研究金蚕蛊吗，怎么把这老头儿抓走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二牛老头儿毫发无伤的被送了回来。
我当即凑上前去，问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从脏兮兮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这时说道：“这是曼陀罗花的花粉，我刚才用这个给他们下了迷魂蛊，让他们产生了幻觉。
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关于这迷魂蛊，我之前好像听方知画提起过，她说这蛊是《腐草集》里的内容，炼制难度十分之高，封蛊婆研究多年也一直未能掌握。
这个叫二牛的老头儿居然懂得《腐草集》里的迷魂蛊，此刻我更加断定他是一个高人。
“前辈，请受徐长生一拜。”
“行了，少给我整这些假惺惺的，刚才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我这背可又开始酸了。”
“明白，明白。”
于是我一边给他捶背一边问道：“前辈，这蛊这么厉害，那我刚才为什么没有中招？”
“因为你的体内有金蚕蛊，自然不会受到干扰。”
“那蛊王会中招吗？”
“也不会，这迷魂蛊说白了就是个小把戏，骗骗小喽啰还行，稍有点巫蛊修为的人都能看破。”
“那你这是怎么回来的，那蛊王不是说要把我剐了掏心掏肝吗？”
二牛老头儿笑了笑。
“呵呵，杀人看蛊就能学会炼蛊？这种屁话蛊王怎么可能会信，那完全就是他那没见识的儿子鼓捣出来的。
我这把戏骗不过蛊王，难道还骗不过他儿子吗？”
我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那什么……前辈，我一看您就是个用蛊高手，您既然懂的这么多，要是能教我个一招两招，那徐长生可就终身受用了。”
“油腔滑调，我答应把你从这儿带出去你小子还不知足？”
“不是，我只是想要讨教一二，前辈若觉得为难，不教也罢。”
二牛老头儿沉默片刻，突然伸了个懒腰，说道：“不说别的，你小子捶背按肩这手艺还真是不赖，我好多年也没这么舒坦过了。
这要是出去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笑着说道：“只要前辈有需要，徐长生随叫随到呀。”
“嗯……怎么的，真想跟我学两手？
我二牛可是不会随意传授蛊术的，除非你拜我为师，磕三个头愿意吗？”
我当即说道：“前辈肯收我为徒，那是徐长生的前世修来的福分呀。”
说着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行了，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二牛的徒弟了，我需要的你的时候你随叫随到，当然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为师也会为你出头。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你既然拜我为师，那我要救的人就是你师公，你小子也得为这事儿多上心。”
“一切听师父吩咐！”
于是他当即将手里的那袋曼陀罗花粉丢给了我，说道：“你小子没什么基础，我要直接传你什么高深的蛊术你也学不会。
你对这迷魂蛊感兴趣，正好这蛊也不是很难，那为师就先传你这个。”
我听完这话当即愣了愣，心想之前封蛊婆捧着《腐草集》研究了近三十年也没能把这迷魂蛊学会，这到了他这里居然成了“不是很难”。
这时我说道：“师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可知道一本名为《腐草集》的书？”
“知道，如何？”
“那师父，您是不是学过里面的蛊呀？
据我所知那是蛊王秘术，一般人好像没机会接触得到吧。”
二牛师父眯了眯眼。
“屁话多，不该问的别问，你要不愿意学就直说。”
“不不不，愿意，我是一百个愿意呀。”
“你听着，这迷魂蛊和一般的蛊术不同，它没有养蛊的过程，而重在实际应用。
据我了解，外行人，包括一些自称用蛊高手的人对蛊的认识都很肤浅，仅仅是停留于表面。把大部分的心思都用错了地方，如此永远也难有大成。
为师要告诉你的是，蛊术的精髓不在于‘形’，而在于‘心’，有个词叫蛊惑人心。
也就是要把蛊术练好，首先得让蛊进入你的心，而使用蛊术的时候你又得让蛊攻入别人的心，如此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说完便向我传授了这蛊的要诀，我在他的指导下，仅一夜时间便有了很大的收获，几乎已经可以把迷魂蛊运用自如了。
听过二牛师父的这番话，我方才明白封蛊婆无法参透《腐草集》的原因，因为她对蛊的理解就太过肤浅了。
认为上乘的蛊要用最毒的毒虫，最残酷的炼蛊方式，然后下蛊的时候让对方生不如死。
实际上却恰恰相反，最上乘的蛊是平淡如水，轻健如风，杀人于无形。
有的人中了蛊之后都无法察觉，这才叫做高明。
而《腐草集》里很多蛊术都是基于“蛊惑人心、杀人于无形”这一理论出发，因此封蛊婆才参不透腐草集，花了三十年时间也仅仅只是停于表面。
如此我更加觉得这个二牛师父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