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注意到蛊王对封蛊婆不止是热情,甚至已经到了殷勤的程度。
但封蛊婆这时的态度却显得很冷漠。
“丫头,我这老腰又开始疼了,快帮我捶捶。”
“好的婆婆。”
这时蛊王见她爱答不理的样儿,笑着说道:“玲珑,我早说这里不适合你,给你安排了住所,你却非要待在这牢里。”
封蛊婆冷笑一声。
“出去了不也成天被你的人看着,和坐牢有区别吗?”
“哈哈,瞧你说的,你是我兄弟的女儿,我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当来则来,想走也随时能走。
老夫只是见这石牢阴暗,湿气重,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个好歹,老夫可如何跟我那亡故的兄弟交代……”
蛊王不说这话还好,他这一说,封蛊婆眼中顿时透出一股凶光。
随后我大概了解到,这个蛊王并非当年的那个老蛊王。
他和封蛊婆的父亲都是苗疆十二峒的峒主,而一代老蛊王故去之前会在十二个峒主里选择自己的接班人。
当时的峒主之中,封蛊婆父亲继任蛊王的机会最大,其次才是这个家伙。
但在封蛊婆离开巫蛊教几年之后,他的父亲突然被人下蛊害死,随之这个蛊王就登位了。
以封蛊婆对巫蛊教内部恩怨的了解,害死她父亲的人不言而喻。
她的心里很气愤,但当时她已成了叛教之徒,亡命天涯,也没办法为父报仇。
如今被抓了回来,这杀父仇人还虚情假意的想套出她炼制金蚕蛊的诀窍,如此换做是谁也忍不了。
见封蛊婆态度如此冷漠,蛊王也不再跟她多说什么,转而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往我胸前一探。
“果真是金蚕蛊呀,玲珑,这小子和你是什么关系,竟然有如此福气。”
我这时候倒不怕蛊王会对我怎样,因为按照封蛊婆所说,金蚕蛊练成之后最多可嫁蛊一次。若强行夺蛊,要么就是人死蛊灭,要么是蛊毁人亡,总之他得不了好。
这时封蛊婆冷哼一声说道:“心肝坏透了的臭小子,蛊婆子我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蛊婆子我炼蛊的药渣罢了。”
蛊王大笑。
“哈哈,好一个药渣,当药渣也能白捡一个金蚕蛊,你小子真是福运不浅呀。”
随后蛊王又对封蛊婆进行了一些劝谏,封蛊婆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未来,但却放心不下方知画,得为她的将来考虑。
蛊王要是得不到他想要的,她和方知画可能会在这里被关一辈子。
所以封蛊婆在三考虑,最后还是决定离开这石牢,不过我觉得她出去之后也不会把金蚕蛊的炼制诀窍说出来。
因为以封蛊婆对蛊王的了解,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她们只可能有一个结果,死。
所以我猜封蛊婆是想和蛊王就这么耗着。
她们两个离开石牢的时候方知画对我很是不舍,欲要带我一起出去,封蛊婆却不同意。
“傻丫头,你非要被他骗得一无所有才会醒悟吗,就像为师一样?
之前为师还觉得这小子没坏到底,但是现在为师可以告诉你,这个小子绝对不值得你托付。
这些天你一直偷偷藏东西给他吃,你以为为师真的是瞎子吗?”
方知画迫于无奈,也只得是跟她离开石牢。
她们走后,我的日子可就凄惨了。
之前封蛊婆虽针对我,但我好歹每天还能有白面馒头吃。
而她们走后,这些苗人每天给我投喂的都是煮得半生不熟的青稞,像是猪食一样,随意往地上一泼。
而有的时候,甚至是连猪食都没得吃。
如此又过了几天时间,石牢里突然又来了个新的囚犯,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儿。
这家伙的头发已经白透了,但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他的脸颊红彤彤的,整个人看着很有精气。
再者就是他那头白发被向上束在了一起,扎成了两个小辫儿,看上去与他这年龄很是不符。
这老头儿被关进了我这间石牢,享受的是跟我一样的待遇,每天睡凉地,吃猪食。
我一边遭着罪一边担忧着朱墨雨的情况,整个人是郁闷至极,但这老头儿却是很想得开。
他每天在地上刨完猪食,吃饱喝足,打瞌睡之前还得哼上几句小曲儿。
我这时候一直在琢磨要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完全没心思去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
但在一起关的时间久了,两人难免还是会产生一些交集。
这个老头儿告诉我,他是因为冒犯了蛊王所以才被关起来的。
随后他说起自己的年龄,我听完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面色红润的老家伙居然已经九十六岁了。
不过随后我也没太在意,而是开始准备越狱的事情。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巫蛊教是完全藏身于这处断崖山谷之中,而这处石牢是在崖壁上开凿出来的。
我如果从外面逃走,成功的几率很小,毕竟像封蛊婆那样的高手都逃不过蛊王的看守。
而我又听送饭的苗人说这地方的山里面有很多四通八达的山洞,一些山洞还连通着地下暗河。我想着我要是能在山体里开凿出一个通道,使其连接到这些自然山洞,如此我应该就可以安全逃脱了。
当然,这个工程量很大,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而且我现在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