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在云南的产业,看不见也摸不着,连年亏损,让人头大得紧。”

    “得亏您的玉器店需要进货,把这些产业盘活,这才开始扭亏为盈,也让妾身有了交待。”

    杨廷的原配夫人姓黄,是云南督学眉山黄明善之女,嫁妆也多数在云南。

    苏晚晚笑了:“喻夫人谦虚了,是您御下有方,可不是民女的功劳。”

    喻夫人嗔怪地瞥了她一眼:

    “说实话,这些产业我拿在手里也有好几个年头了,早些年一直经营不善,东西卖不出去。遇到您才彻底打开了销路,积压多年的玉器也全都卖了出去。”

    她真诚地叹了口气:“继母难做,说你是我的再造恩人也不为过。”

    继子杨稹已经二十一岁了,成亲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等他成亲后,这些产业都得交出去。

    到时候拿出连年亏损的账本,她这个继母就得承受“倾吞财产”的骂名,里外不是人。

    得亏苏晚晚帮她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要不然,她在杨家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真诚的感谢,苏晚晚自然笑纳。

    说到这里,喻夫人顿了顿,有些冒昧地说:“苏小姐如果不嫌弃,不如与妾身结个忘年的金兰之交。”

    “免得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孤身在京,没人撑腰。”

    苏晚晚愣了一下,看向喻夫人。

    这个热情的贵妇与她也就是萍水之交,说出的话却让人如此暖心。

    她感慨的说:“夫人盛情,民女不敢拂逆。”

    这些日子,来苏家找她的人,绝大多数是有求于她。

    却从没有谁说过这些为她考虑的话。

    甚至还有韩秀芬那样威胁她、恨不得咬下一块肉的人。

    喻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我虚长你几岁,闺名兰秋,就托大自称一声姐姐,以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可好?”

    苏晚晚站起来行礼:“妹妹晚晚,见过兰秋姐姐。”

    喻夫人笑吟吟地拉着她坐下:“好妹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姐姐,可不要见外。”

    苏晚晚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热情,气地说:“嗯,我会的。”

    喻夫人倒是一如既往地自来熟:“我这边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妹妹能搭把手。”

    “你大概也听说了,今年山东大旱,七十州县颗粒无收。”

    “朝廷虽然下旨免了今年税粮,可那些家无余粮的灾民却熬不过这个冬天。”

    “很多人背井离乡,一部分去南方,一部分奔京城而来。”

    “我就想着,筹集善款,妥善安顿灾民,解决山东的燃眉之急。”

    “京城这边我才刚回来,精力可能顾不上,可能需要你搭把手。”

    做善事,是积累功德和名声的好事。

    苏晚晚知道喻夫人是在帮她抬轿子,要不然找谁帮忙不行?

    不过,她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为难地说:“我的嫁妆都捐出去了……”

    喻夫人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不用你出钱,只用出份力,咱们一起把这事落实好,你看如何?有什么事我担着,你也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户部尚书兼阁老的夫人做背书,这事自然没什么问题。

    苏晚晚干脆答应下来。

    正说着话,喻夫人的丫鬟来报:“老爷过来了,还带了人。”

    苏晚晚抬头往包厢门口看去,眼神微凝。

    包厢门口走进一位气质儒雅非凡的中年男子。

    身着蓝色山水纹直缀,面容清癯,眼神深邃,透露出智慧和阅历。

    正是喻夫人的丈夫,杨廷。

    喻夫人迎上去,笑言:“老爷,这就是妾身之前与您说过的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