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简闭着眼睛慢慢平复心跳,伸手捞去捞了个空。

    下一瞬,他一个翻身又将她罩在身下,借着幽暗的灯光打量她的脸色。

    苏晚晚不自在地别过脸。

    她还是无法面对与他彻夜偷欢的自己。

    以前他们每次偷情后,隔上一两个月甚至好几个月才会约下一次。

    漫长的等待中,心里的愧疚和不安渐渐消散,被思念和牵挂取代。

    等到思念填满心脏,折磨得她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的邀约就会再出现。

    有时候她想,他是不是也会想她想得不能自抑?

    可每次见面看到他那张冷淡的脸,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想讨好太子爷的人如过江之鲫,他怎么可能有闲工夫想她?

    现如今早没了那入骨的思念,两人之间纯粹是肉欲的沉沦。

    不能在这条路上继续堕落。

    她轻轻推了推他。

    “不要了?”他问。

    她低垂着眼眸,低低地“嗯”了一声。

    男人将她捞进怀里,抱着她下了床。

    她惊呼,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先洗洗。”他说。

    苏晚晚的脸更红了。

    再回到床上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苏晚晚已经软绵绵没有半分力气,心想,他又不去早朝吗?

    可她连续两晚没睡好,已经没有精力去操心旁的事,只想沾上枕头稍微眯一会儿。

    这一眯就到了正午时分。

    苏晚晚醒来时,陆行简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着她。

    房间里静谧幽静。

    苏晚晚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

    陆行简幽暗不明的视线地落在她的肩头,随即收回,眉眼淡淡:“朕走了。”

    一股熟悉的酸涩感涌上她的心头。

    她如同以前一样,只是“嗯”了一声。

    兜兜转转,三年过去.

    现在和那时又有什么不同?

    她不过又再度沦为他的床上玩物。

    她浑浑噩噩地穿戴好,用了膳,感觉被命运的网勒得快喘不过气。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过来传话:“太后请了庆云侯府的婉秀姑娘进宫,正等着姑娘一块说话呢。”

    苏晚晚僵住。

    张太后对周家几乎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好心地请周婉秀进宫说话?

    莫非是因为她迁怒到周婉秀身上?

    李总管已经跟着陆行简走了。

    苏晚晚急匆匆让人去禀报陆行简,自己迅速赶往慈康宫。

    周婉秀跪在慈康宫的院子里,正被大日头毒晒,看到苏晚晚,双眼顿时噙满泪水:“晚姑姑。”

    苏晚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怎么被罚了?”

    周婉秀委屈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一进这里就被罚跪了。”

    苏晚晚抿唇,求见张太后。

    慈康宫大太监温梓皮笑肉不笑地说:“太后口谕,周婉秀品行端庄、通晓文墨,特纳入宫中尚宝司担任女史。”

    “苏掌宝,您也是尚宝司女官,把人领回去吧。”

    苏晚晚瞳孔微震。

    女史是比八品掌宝级别还低的女官,完全没品。

    进宫后如果没有人护着,必定受尽磋磨。

    周婉秀却是满面惊喜,拉着苏晚晚的袖子恳求:“好姑姑,我想进宫做女史。”

    苏晚晚非常无语,“婉秀,你糊涂了?”

    女官几乎要在皇宫里服役终生。她这样的大好年华,不找个好夫婿嫁了过安稳日子,进宫当这个劳什子女史做什么?!

    周婉秀的眼泪哗哗流淌,眼巴巴地看着苏晚晚:“晚姑姑,我很乖巧懂事,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只有做女史留在宫里,才可能有机会见到陆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