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慈想说，她现在就在直播，但正阳山上没信号，她就是在那古宅里继续播，他们也看不见啊。
但又一想，在曲召镇海底的时候，大师伯还和她连线了，他们要真想看应该也有别的法子能看到。
思及此，便没有多说的点头同意，正准备离开，那边的陈牧也不知何时醒来，发出微弱的声音。
“别……”
他艰难的出声。
“不要去，别……”
“牧也！”
陈洛笙连忙检查他的状态，白瑾也输入灵气助他保持清醒。
“别去……”
他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刻探出手来，意图阻止姜清慈前往古宅。
姜清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看到他身上原本萦绕的黑气在迅速消散。
“先别说话，稳住心神。”
陈洛笙告诉他。
陈牧也却执着的看着姜清慈，“不要去……不要去……”
表情痛苦又带着着急的担忧，生怕阻拦不下她一样。
姜清慈走回到他身边，俯身摸住他的手腕，灌输了一些灵气进去。
有她和白瑾的合力，陈牧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你都看到了什么？”
她问陈牧也。
“那古宅里全是鬼……”
陈牧也神色惶惶的开口，声音有了力量，不再如刚刚那般濒死般的疲累。
在陈牧也的叙述里，那个古宅里，不止有那一个女鬼，他们遇到的那些觥筹交错的来宾，以及台上的戏子，全部都是隐藏在这个宅子里的冤魂，只是平常被女鬼压制着不会显形而已。
过去查看登记这里的玄门同仁，应该修为也没达到看出其他隐藏的怨鬼的程度，也或者是被女鬼的看似无害给骗了，所以才会做出丙级的判断。
那些冤魂不知何时不知何故被唤醒，在听到女鬼说要离开后，便疯了一样开始对他们追杀。
他们三人根本不是对手，符星道长被戏子的水袖缠绕而死，全策老师也为了帮他逃出而被利爪封喉。
最终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我没有能力将他们带出来，只能抱出了他们断裂的头颅……”
他的表情悲痛异常，光讲出来都能感觉到他那种肝胆欲裂的痛。
绝不像表演。
但众人听完他的讲述却是沉默。
他的讲述里，并没有提到他抬手遮挡直播的场景。
“你应该知道，每场任务都会有大屏直播的吧？”
司文濯问他。
陈牧也听到他的问话抬头，这才看到所有人看向他的表情都很沉重。
但这沉重又不仅仅像是对伤亡的悲痛，和对他遭受这一切的连怜悯。
若是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在房间的床上休养，而不是在会议厅，连他爸这个脱离玄门二三十年的人都过来了，且脸色和姐姐的一样难看。
他终于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
“是，我知道会有大屏直播。”
他回答，又试探着问，“你们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大屏上没有显现吗？”
司文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点头说对。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陈牧也听到消息后，瞬间的茫然担忧和困惑一点也不似作假。
司文濯坐回到座位上，还是那么看着他，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张占山只得接过话，反问陈牧也，“你不知道吗？”
陈牧也摇头，“不知道。”
他的表情带了点惶恐，为不知的事情，为他们看自己的眼神。
他有些求助的去看陈洛笙，陈洛笙开口直接告诉他，“你说的和大屏转播的有一点出入。”
“出入？哪里出入？”
陈牧也更慌了。
“大屏里显示的是什么？”
“你可以亲眼看一下。”
方逐尘语毕，墙上持续的黑屏像是突然被按下了倒车键一样，持续后退，一直到全策符星两人推门而入，看到里面陈牧也抱着一颗人头。
陈牧也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这……这是什么？”
很显然，和他的讲述他的记忆都有差距。
陈洛笙将他按住，让他先别激动。
墙体上的画面正常倍速播放，一直到陈牧也伸手将大屏熄灭。
和记忆里完全相左的画面，让陈牧也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不是的……不是这样……没有，我没有……”
他满眼恐慌，嘴巴轻轻张合，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几乎要和屏幕里那群冤魂喊“不能逃，不能逃”的重合。
等彻底黑屏，陈牧也的眼睛还死死盯在墙上不动，似在等着后续，等着反转，等着他们出去遇到真正的他。
“上面显示是你熄灭了大屏，且没有任何被那些怨鬼追杀的迹象，反倒像是是结成同伙，要对自己的两个同伴不利的样子。”
张占山自认是根据眼见之景，实事求是的说了。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对，我没有抱着女鬼的头，我没有摸什么大屏。”
陈牧也失声否认。
“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些大屏怎么运行的，连镜头都没有，我都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存在，我怎么能精准的挡住，不对，那不是我，这个里面的那个根本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情，这不是我……”
他还在竭力压着自己的情绪，去辩解，去思考其他可能。
“大屏是不是不可能出现错误？那有没有可能，这个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别的东西幻化成了我？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去屏蔽法器的直播？”
他诚恳的，带着期待的去看方逐尘，希望他能肯定自己的猜测。
不得不说，他的情绪是真的稳定，在这种时候，在经历那么多之后还能保持如此镇定。
陈洛笙是了解自己弟弟的，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但在其他并没那么了解他的人眼中，这种超出这个年龄的镇定，只会让人更加怀疑，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辩解。
“正常来说，以你的修为确实达不到屏蔽法器直播的程度，但……”
张占山打量他，“你回来时，身上带着浓重的邪煞之气。”
陈牧也一愣，“你是说，怀疑我修习了邪术？”
他满眼都是不太敢置信。
张占山没说是或不是，只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