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过来看完池家人的热闹,在二伯母用输液管勒住方觉夏脖颈时,不愿再看的离开。
回到病房里就发现,他的二哥不见了,病床之上空空如也。
他有点慌,但想着也可能醒来上厕所了。
小心翼翼的去敲厕所的门,在好几声都没人应后,是真的慌了。
一把拧开厕所门,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他二哥的影子。
又跑回床边去确定,一种在找不到人之下,明知不可能的床边也要瞅瞅,万一掉下来的心理。
倒真被他找到一样东西。
他大嫂的那张符纸。
掉在病床的一边,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他这下是汗流浃背了……
慌慌张张的赶紧跑到隔壁病房,哐哐哐的敲门,大喊二哥不见了。
二伯父和二伯母惊慌,但没有一个人责怪他,他们迅速喊人调监控。
最终在监控里看到,他的二哥是自己离开的医院。
先是额头上的符纸无风自动,且动静越来越大,几乎在二哥额上哗哗作响。
但诡异的是,那风似乎只能吹到符纸,他二哥的发丝都一动不动。
最终那张在风中飘荡的符纸被吹落而下,而他的二哥像是定身符纸被揭开的僵尸一样,嚯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直挺挺的,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
这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秦珏绝对以为是尸变,一双眼睛紧张地盯着监控生怕他二哥举起手臂,直接跳下床。
好在,秦时屿虽然身体僵硬,但到底是正常的下了床。
然后双眼无神,宛若梦游的出去,到医院门口,上了一辆汽车。
“去查牌照,立马追踪这辆车!”
秦睿修指挥着,杜芸晴也赶紧给姜清慈打电话,她儿子这情况明显不正常。
只是,姜清慈大部分时间属于,不在眼前就联系不上的情况。
她又给管家打电话,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其他,结果得到,清慈被老爷子喊去了书房的回答。
“老爷等了少爷和少夫人一夜,刚一回来,少夫人就被老爷子喊到了书房。”
管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明确,老爷子那里也有要事,不可轻易打扰。
但在杜芸晴这里,没有什么比她儿子的命更重要。
“我找清慈是关乎时屿生死。”
管家一听这话,再不敢耽误,敲响了书房的门。
“我今晚看你的直播了。”
老爷子将姜清慈喊到书房,开门见山的说。
“你今天找来的那几颗珠子,能给我看一下吗?”
“好。”
姜清慈毫不犹豫的回答,低头从随身包里掏出从蟒蛇身体里取出的那些玉珠。
正好,她也准备和老爷子好好谈谈。
老爷子想伸手过来接,姜清慈躲了一下,“里面煞气还很重,你还是别碰为妙。”
“没关系,反正我也快要死了。”
老爷子却很迫切的想接过来。
姜清慈摇头,还是只捏了两颗给他。
老爷子面上不悦还想让她都递过来,头突然就是一阵眩晕,差点从椅子上摔下。
老实了吧,不听劝。
姜清慈这才伸手又从他手里拿走一颗。
秦老爷子的晕眩才算稍微减轻。
“上次长剑你可以碰是因为符箓抑制了煞气,但这些玉珠刚从妖物身上取出,你凡胎肉体,根本受不住。”
姜清慈没什么表情的和他解释。
老爷子握着椅子扶住稳住身体,下意识地说:“之前拿也不会这……”
话快说完他才反应过来闭了嘴,姜清慈却是实实在在的听到了。
“你认识这东西?”
她就知道,这老头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不认识。”
老头矢口否认。
“那有什么好看的。”
姜清慈伸手就要拿回来。
“别。”
老爷子缩手藏在身后。
戒备的抬头看着姜清慈手停在半空似笑非笑的看他,知道了,这孩子是在诈他。
他也不以为意,只盯着那珠子细细地看,又抬头问姜清慈:“总共几颗?”
姜清慈举了举手里的袋子,“这里面算着你手里的24颗。”
“24……”老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呀……不应该呀……”
“应该是多少?”
姜清慈接话问。
“应该是26颗,怎么少了两颗……”
26颗。
她房间里还有一颗,再加上观棋从秦时屿那顺走的一颗,刚好26。
竟然这么阴差阳错的被她集齐了吗?
“集齐26颗会怎么样?”
姜清慈继续问。
老爷子这次却没有被她带着走,而是抬头问她,“那两颗是不是也在你那里?”
“不在我这里。”
姜清慈摇头,又在老爷子晦暗下来的目光下说,“但我知道在哪儿。”
“在哪里?”
老爷子立马激动起来。
“那你先给我讲讲,这玉珠的来历。”
姜清慈笑着托腮,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你……”
几十年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谈条件了,老爷子怒目瞪向姜清慈。
姜清慈平静的和他对视。
“别用长辈身份压我,我不吃这套。”
她对将她养大的师父都没过大小。
更何况……
“真轮辈分的话,我可还是你的表嫂。”
姜清慈看着他神色骤变的脸,继续说:“秦妄根本不是你的孙子,而是你的表哥,没错吧。”
老爷子巨变的脸都沉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说了。
刚进秦家的时候,她就说过这句话。
当时肯让她留在秦家,也是因为这句话。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经过正阳山一位年轻但道行很厉害的小师父指导选择的位置。
将秦妄接出来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被玄门中人发现。
姜清慈摸过来,不管是巧合真是姜家人,还是受人指使,放在身边,随时随地监督着才更放心。
当然能让他这么冒险,最重要的,还是对秦妄醒来的期待。
他再次见到当初给他指点宅邸的小师父。
那小师父确实是个高人,20年过去了,他自己若不是有借来的寿元吊着,怕是早死了。
而那小师父,二十年如一日,和他曾经见到的少年模样没有半分差别。
他羡慕。
因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当年的约定还没有一个结果,他还不能死。
也同情。
因为感同身受,活着就要背负更多,不敢死。
像现在,即便知道大限将至,即便想死,也没有办法背着这未完成的约定,去见当初甘愿赴死,将寿元借与他,等着约定完成那一天到她的墓前告知之人。
他问小师父可有办法让秦妄醒来,让他恢复记忆。
小师父说他没有办法,但有一人可以助力——江城坐北,年方二十二,姜家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