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慈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陪着她。
杜芸晴都愿意给她选择了，她也不再多嘴。
如果是世俗的成年人，准定是选择留在秦家，毕竟多少年修得的福分，才能生在罗马，后半生不用愁，只管吃喝玩乐享受生活。
但小孩子不一样，他们的考虑里没有任何市侩，只有从心。
“姐姐……”
三丫头小声开口，抬头看着姜清慈问，“我舅舅和我妈妈他们还好吗？”
“他们很好。”
姜清慈回答她说，“他们之后也会很好。你妈妈的生活会重新开始，你舅舅也会结婚生子。他们住的很近，就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
“真好呀……”
三丫头垂下头不再出声，姜清慈低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扭头又去看秦妄，“你出来干嘛？”
秦妄理所应得的回答：“因为你出来了啊，是你喊我来的。”
“你是秦家人，你不和秦幼薇告别？”
秦妄摇头，“不熟，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姜清慈不再说话，直到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秦珏秦珩走了出来，两人都红着眼，秦珏甚至还在哭，“幼薇走了……”
急诊室的门也在同时打开，护士急匆匆出来。
“秦医生秦夫人，张医生喊你们进去。”
他们都知道，是幼薇不行了，这是喊他们进去看最后一眼。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虽然也见到了幼薇最后一面，甚至听到了她喊妈妈，但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母亲能不心碎。
杜芸晴捂着眼睛痛哭，秦睿修去看姜清慈。
秦时屿开口问，“大嫂，现在吗？”
“嗯。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姜清慈示意三丫头跟着她进去，护士见状赶紧拦，“不是直系亲属就不要进了。”
“让她进去。”
还是秦睿修开口。
护士虽然不解，但也不再阻拦，只是叮嘱姜清慈先换衣服。
“你也进来。”
姜清慈回头冲秦妄喊。
秦妄便抬步跟着走了进去。
她思考了一下又对杜芸晴说，“二婶也进来吧。”
“我……”
秦睿修也想跟着进去，被姜清慈拒绝：“只能两个人进去。”
“那秦妄……”
他看向秦妄，意思很明显，他进去有什么用？
“有他在我才能成功。”
姜清慈给了他一个绝对无法拒绝的理由。
三人一起来到急救室里，张医生看到这男人明显不是秦睿修先是怔了一下。
“秦妄？”
秦妄虽然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但医院，他可是常。
还有另外一个人，没认出来，只是有些眼熟。
不是让护士喊父母进来吗？
这除了杜芸晴，另外两个是来干嘛的？
“秦医生呢？”
他有些着急的问，喊后面的护士，“你怎么办事的？快点喊进来。”
“不用了。”
杜芸晴哑着嗓子开口。
“你们也出去吧。”
“我，我们？我们出去？”
张医生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没听错？这种时候，秦夫人喊他出去？
“秦夫人，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知道。”杜芸晴深吸一口气，宣布自己女儿的死讯，“幼薇……不行了，我来见她最后一面。”
“你……”
张医生一边可怜她如此遭遇，一边又奇怪他们明知道状况为什么不一起进来？
而且，明明送进来前她还一副天塌了幼薇救不过来她也不活了的模样，现在怎么好像，突然接受这个现实了？
“你别问了，你们都出去吧，老秦在外面，他会告诉你。”
杜芸晴的声音透着股一碰就碎的伤心疲惫。
张医生直接开口问刚出去喊人的护士，“秦医生在外面？”
护士点头：“嗯，在的。”
“秦夫人，你确定要我们都出去？”
在确定患者没有任何救活可能的情况下，在最后的时刻，他们医生愿意配合家属的要求。
包括，让他们离开，给病人家属独处的时间。
杜芸晴没有犹豫的开口，“是的。”
张医生沉默片刻，点头，“好，都出去。”
医生护士鱼贯而出，三人来到手术台前，杜芸晴看着上面苍白的小脸，再一次亲吻了她的脸颊。
她对姜清慈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