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主子说过她会回来。”

    雕虫小技不足为惧。

    况且主子就在船上,亲自跟着呢,哪儿能叫人跑掉。

    一连三日,玉晚住在镇上栈,出行皆以纱覆面,察觉有人跟踪却没发现人后,她果断闭门不出。

    直到联系上垂柳和雪枝,等阿宝寄来信件,说尉迟砚等人于第二日已经离开小渔村,阿宝亲眼见他们去了相反的方向,这才稍稍放心。

    快要月底,她和李青州即将成婚。

    可那股不安越发重,保险起见,她在原定日子上又推迟了五日,风声彻底过去,才收拾包袱启程回去。

    按照行程,尉迟砚应当已经距此几百里,不会再回来。

    “姑娘退房吗?”

    “嗯,一号房。”

    “好嘞稍等。”老板翻出账本,“一共八日食宿,共计二两银子。”

    玉晚付完账,等老板找零。

    “姑娘和隔壁那位人是旧识吗?说起来你们口音颇为相似呢。”老板补完铜板,推到玉晚身前。

    玉晚下意识仰头看了眼楼上,却只捕捉到一抹墨色衣角,心口霎时收紧:“我隔壁有人?”

    她住了八日竟没发觉。

    口音相似......

    她已经离开京都半年,入乡随俗改了不少字音,还是不难听出来自何处。

    那人也从京都而来?

    “是啊,你俩前后脚入住,他在你之前就住了进来,挺有缘分。”老板呵呵一笑。

    玉晚扯唇,眉心夹杂忧虑,许是她捕风捉影了,若在她之后进来,可能别有用心,偏偏后住进来的人是她。

    而且阿宝亲眼目睹尉迟砚离开......

    谨慎起见,她递出书信,让垂柳和雪枝迟些回去,自己则在附近县城逗留了几日,亲眼看见栈隔壁人的脸并非那人,确保无人跟踪后,才终于回了小渔村。

    “阿囡姐,你的喜服已经做好。你放心,知道的人不多,当晚只有你俩,你安心待嫁吧。”

    阿宝给她试完衣服,又兴奋捣鼓各类红色口脂。

    由于玉晚过于警惕,行程一推再推回来太晚,离成婚只有两日不到:“雪枝那边突然没了消息,我担心......”

    “枝枝姐可能要给你俩准备惊喜呢。”阿宝捂嘴偷笑,“我之前偷偷听她说的,你可不许拆穿我。”

    是吗?

    玉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切怀疑都已排除,她慢慢撑起精力,将心思放到婚事上。

    小渔村婚俗并不冗杂,小两口婚前一天不见面,也不用拜天地,喝过合卺酒算是夫妻。

    白日人多眼杂,两人特意将良辰吉时定在了晚上。

    “阿囡真美,这身喜服适合你,等阿宝成亲不如将就你的喜服,省得我费力给她做。”麻婶替她梳妆打扮,边看边连连夸赞。

    玉晚忍俊不禁,妆容红润掩住了苍白虚弱:“婶子真会说笑,阿宝可不是捡来的。”

    麻婶笑了两声:“行了,婶子不废话,阿宝那嘴碎丫头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今晚没人会来打扰你俩。”

    她笑呵呵出去。

    手里还拿着玉晚给的红封。

    玉晚勉强撑起笑容,掐算着时辰,李青州应当回了这里,才捂着心口压住不适,缓缓推门而出。

    小渔村夜里灯火阑珊。

    院子装饰别致漂亮,红绸与玉贝挂满院内,静谧喜庆仿佛不会有外人知晓。

    “青州?”

    玉晚在院内找了一圈,没见到李青州的身影,反而注意到桌上细颈瓶里摆放了几支鲜艳欲滴的时令海棠。

    按理说他已经回了此处。

    屋里属于他的喜服已经不见,想来已经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