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晚不自在缩了缩肩:“万一没有......”

    “晚晚就这么不希望怀上本王的种?”尉迟砚用力捏住她的耳骨,声音仿佛地狱爬出的恶鬼,诡异阴沉有些瘆人。

    “妾身只是不愿王爷失望,何况医师也说,几率只有五成。”玉晚提心吊胆,不敢动弹。

    生怕他看出异样。

    尉迟砚慢慢松开手,俯下身,薄唇紧贴她的侧脸,在她耳畔低声哂笑:“那本王就把剩下的五成,半月里把它补上,五五得十。”

    玉晚瞳孔猛缩,心下惊恐。

    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他脑袋轻轻一偏,如同恶狼般,一口咬住她的耳骨,呼吸从后颈蔓延出一丝灼热。

    ......

    五日过去。

    玉晚的手肿胀消退了一些,但还是难以活动,每日试着弯曲手指是她最不愿面对的痛。

    偏偏尉迟砚亲自监督,不肯松懈。

    “小姐,您要的东西奴婢寻来了。”雪枝悄悄溜进房间,“奴婢叫掌柜捡了几副止咳嗽的药,顺带叫他送了银针。”

    玉晚连忙下床,警惕看向门窗:“尉迟砚在哪儿?”

    “小姐放心,摄政王还在宫中,一时半会回不来。”雪枝把银针摊开。

    方子和药会经过王府之人的重重把关,玉晚在药上做不了手脚,唯独不起眼的银针容易掩人耳目。

    玉晚让她把门关好,目光落在银针上,一脸郑重:“我教你穴位,你待会直接扎就是。”

    既然拿不了药,那她只能扎穴落胎。

    雪枝听得认真。

    “肚脐两侧是天枢穴,后方尾椎骨旁是肾俞穴,你尽管扎,我不痛......”

    玉晚躺在榻上咬住枕头,两只手伸出榻外,忍受针灸刺痛。

    没办法,她不能要这个孩子,不管有没有。

    接连几日,玉晚趁着尉迟砚外出,悄悄让雪枝扎针,夜里不让尉迟砚碰她,暂时没有引起怀疑。

    而宫里,尉迟砚处理完政事,检查完小皇帝的课业,一耽搁就是半日。

    “主子,属下已经查到,阿竹姑娘和沈小姐身边当年死去的丫鬟,哑巴阿央有些渊源,她俩是前后卖进国公府的亲姐妹。”

    丹阳汇报调查进展:“怪就怪在,阿央是在沈夫人去世后,两月内以偷拿主子财物杖毙,可她的交好都认为阿央性子胆小,做不出这种事。”

    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姐妹俩前后脚出事,时间间隔不过一月,背后之人急于斩草除根,却又怕露出马脚。”

    尉迟砚分析后,问:“二皇子那边可有查出眉目?”

    “二皇子手里的七日散,是从番邦那里得到的,暂未查出和国公府有牵连。”

    丹阳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属下无能,国公府把守森严,和沈世子交锋之际,从他那里撕来半页纸,不知是不是主子要找的东西。”

    那日沈扶卿怀里藏着课业本神神秘秘,已经引起尉迟砚怀疑。

    而对方求见玉晚,明显是要把这本书交到她手中,不想让他知道。

    可上面明明是沈云兮的字迹,姓沈的拿给玉晚做什么?

    尉迟砚接过纸,看向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是一段关于念学时期的自述:

    初九,晴。

    娘送了我一只雪球,嘻嘻。

    课业出错,夫子怒打手心,呸,不嘻嘻。

    短短三行,没有具体时间,但从心智推断,应当是七岁前写下的。

    这一页的字迹还很稚嫩,隐约能看出沈云兮日后笔锋的影子。

    尉迟砚眉眼微沉,初九是哪一年的初九,雪球指的又是什么?

    他慢慢捏紧残缺的纸张,心里划过一抹思索,写下它的主人,当真是沈云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