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头失去方向的恶狼,烦躁易怒见人就咬,咬死一个算一个。

    医师不敢多言,连连应声而退。

    “唔,疼.......你砍了它......”

    “你快点砍了它行不行......”

    她不要手了,宁愿砍去。

    玉晚痛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好似十指陷入捕兽夹,锋利的铁齿要将骨头搅碎,困于黑暗不见天日。

    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一颗颗灼烧在尉迟砚心口,烫出一个个愈合不了的黑洞。

    “本王不会砍掉你的手,会好起来的,晚晚......”尉迟砚再多的怒火扑在玉晚身上,也硬生生熄灭,一遍遍耐心安抚。

    她的手每痛一次,脑海里便克制不住地浮现当初对她动刑的一幕。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在心底,酸涩苦闷窒息不已,却找不到源头。

    玉晚紧闭双眼,语无伦次道:“走……景阑……带我走……”

    薄汗涔涔,嘴唇苍白。

    婢女们刚放下的心猛然提起,不敢去看摄政王的脸色。

    王妃怎么念叨别的男人名字......

    她们要死了,竟然听到杀头秘密。

    尉迟砚面色变了又变,想要冲她发怒,瞥见她错位的骨指,怒意一下子熄灭,满眼阴鸷道:

    “看在你不清醒的份上,本王不同你计较,等你好了,本王定饶不了你。”

    他撂下狠话,脑海里猛然想起,上次祁景阑的旧衣......

    那一夜,他穿着她亡夫的衣服抱着她入睡,她难得没有翻来覆去哼哼唧唧睡不着。

    难不成还要他......

    尉迟砚死死瞪着玉晚没有血色的脸,十指握紧又松开,脑子里像在经历天人交战,哪怕在战场和朝堂厮杀都没有如此纠结过。

    上回是他故意找的台阶,这回......

    “你就是仗着本王舍不得你死,现在不会动你。”他冷冷甩下话,真恨不得掐死她。

    在娇滴滴的玩物身上费了太多精力,一时不舍也情有可原。

    总之,日后都要她连本带利还回来。

    他反复说服自己。

    婢女们看着摄政王黑着脸出去,满眼疑惑,王爷果真生气了,那昏迷的王妃……

    可很快她们又看着摄政王转身进屋,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淡蓝色衣服。

    不是他的风格,清雅淡然,隐约还嗅到一股陈年药味。

    尉迟砚再次靠近玉晚,皱眉忍受他身上那股难闻的药味,黑着脸把她抱在怀里,果真见玉晚表情好了许多,也不再闹着要他砍手杀人。

    她是好受些了,他却不痛快。

    可拿昏迷的她毫无办法。

    好在熬过了前三日,尉迟砚脸上肉眼可见憔悴不少,胡茬也没来得及刮,陪着玉晚一起熬。

    但夜里玉晚总是喊手疼,没睡上一个好觉,再这样下去,根本熬不过十五日。

    “还没找到治手的灵药?”尉迟砚不敢吵醒玉晚,转身去到屏风外,侧目看向冷羽,眼神阴冷。

    “据说有一味极好的肉灵芝,能生肌愈骨,四年前番邦进贡大胤......”冷羽顿了顿,“目前在二皇子手上。”

    二皇子和主子是政敌,绝不会轻易拿出灵芝。

    一旦问药,二皇子必然知晓主子软肋,届时主子必定腹背受敌。

    尉迟砚沉着脸,目光阴戾:“他要什么条件,让他提。”

    “可是......”冷羽迟疑道。

    “你耳聋了,还要本王再重复一遍?”尉迟砚神色冷恹,指腹压紧,比阴沉的天还要沉闷。

    冷羽只好照办。

    没出两日,二皇子那边爽快答应,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半兵权,还要京都一半管辖权,提拔了一部分他的人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