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你别哭了
宝蓝色的夜空,点缀着一颗颗钻石般闪耀的星星,这原本是个安静美丽的乡村之夜。
伴随陈风家二楼的嚎啕声,一家子都起来了。
刚刚睡下的陈爸陈妈,越听越不是味,陈妈暗道:“咋咱村里还来了狼呢?”
陈爸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瞪老婆一眼:“你这死老太婆,那分明是苏嘉在哭咧!”
刚刚从外头旅游归来的陈硕、春花夫妻俩也被惊醒,春花几乎马上披衣下床,急着跑到厅,与刚出来的陈爸陈妈碰面。
“咋啦这是?”春花问。
陈爸陈妈摇头,手指了指楼上,三个人跑到二楼。
陈婷在学校呢,二楼只有陈风和苏嘉俩。哭声正是从苏嘉屋子里传来的,隐隐还有陈风的求饶声。
“姑奶奶,姐,你别哭了好不?都是我错,但是我也没……”陈风跪坐在床上,扶着苏嘉肩膀哄她。
她只是哭,也不吵也不闹,就是哭。反而哭比拿刀子剜陈风的心,更让他难受。
冷不防,门被打开。
因为二楼只有他们俩和陈婷,陈婷平时又在学校,所以陈风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
以前父母哥嫂都会很自觉,一般不上来,上来也先敲门。再说了,庄户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
可今天,爸妈居然直接冲进来了,后边跟着嫂子,没多久哥哥也咚咚咚跑上来。陈爸一言不发,冲进屋,抓住二儿子的头发,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清脆得很啊。
陈妈则赶紧绕到另一边,抱着苏嘉,就像抱自己的孙女。她一边拍着苏嘉的背,一边指着陈风,恨得牙痒痒。
“你哟你哟,你咋就这么不争气啊!”陈妈跺脚叹息。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陈风啥尿性,陈妈最知道了。这小子,哪哪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那根花花肠子。
陈爸郁闷极了,他觉得自己老实巴交,生了俩儿子咋性子一点不同?陈硕也是老实巴交,陈风就那么招猫逗狗。
“爸妈,你们先别急,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吧。”嫂子春花劝道。
大哥陈硕也道:“是啊爸妈,先问清楚再说。”两个就开始拉两老,苏嘉也边哭边道:“爸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对啊,你们干嘛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啊。”陈风无比委屈地说,此时应配上背景乐——二泉映月。
“少胡咧咧装可怜,给我滚下来!”陈爸拿出家长的气派,呵斥道,接着转身走出房门,背着手回到楼下厅。
大家陆续跟下去,平排坐在家里的大拐角沙发上。陈风走在最后,打眼一看,沙发是坐满了。他嘿嘿笑着,想挤到苏嘉跟前儿,苏嘉一扭定,转过背去不理他。
陈妈踢了儿子一脚:“去那坐着!”她指着墙角的小板凳。
陈风惨兮兮,吊着眼角,搬着小板凳,样子更可怜,哥哥嫂子都觉得心疼无比。
“说,这回又是哪个丫头?嘉嘉你说,别怕,我和你妈给你做主!”陈爸对苏嘉说。
他们早已把苏嘉当作自己儿媳妇,不管她有没有过门。
苏嘉抹掉眼泪,冲他们道:“爸妈,其实是我多心了。我看到他手臂上有抓痕,就以为……”
陈风忙把手臂给二老看,一家子看了,都觉得这小子肯定干啥坏事了。
瞧瞧那痕迹,不是女人挠的才怪了!
陈硕这回也拿出大哥的派头:“小风,你说,到底是谁?”
苏嘉忙拦着:“大哥,其实不是,是他干活不小心弄的。我就是担心,那个黑人小妞对他很腻乎,怕他犯傻。妈你不是说过,不喜欢巧克力小孩么?”
“就是,我只喜欢我们华夏人的样子!啥黑的白的,我都不喜欢!你要弄出来,我提腿就给丢出去!”陈妈虎着脸骂儿子。
陈爸、陈硕和春花也跟着点头,大家都很严肃,出奇的团结。
陈风哭笑不得,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绝对不会有那种事发生啊!”
“这可是你说的,陈硕,给你弟拿纸笔来,我要他黑纸白字!”陈爸气得胡子直翘。
“爸,是白纸黑字。”陈风小心提醒。
啪!
苍蝇拍被丢他腿上,陈爸脸红脖子粗:“我还能没你知道?”
大家都憋着笑,陈风则一本正经,使劲点头:“那是,爸您是谁啊!”竖大拇指,不要命地拍马屁。
“总之你就跟我保证,好好对嘉嘉,不许欺负我孙子他妈,不许和那个黑妞搞三搞四!”陈爸严厉地说。“是是是!”陈风点头,爸说一句他写一句,最后在全家的见证下,签了自己的大名。
“拿过来!”陈爸虎着脸,总算威风一把。
陈风双手捧着,把纸递过去。陈爸凑在灯光下,眯着眼仔细看,查验无误,这才满意地点头,将纸递给苏嘉。
“嘉嘉,我这个儿没养好,让你难过了,爸跟你道歉。你呢现在有孕在身,千万别伤心难过,娃儿都知道咧!”陈爸道,“好好收着,他要是再犯病,我第一个打死他!”
苏嘉接过纸,抹去眼泪,点点头:“谢谢爸妈给我做主。”
嫂子看到,松口气,心知这一晚风波已经过去。
她故作轻松,笑着调剂气氛:“哈哈,太好了,事情解决了。天也不早了,爸妈你们休息,弟妹也要休息哩。”“对对!”哥哥陈硕也给媳妇儿帮腔。
这一晚,陈风的悲剧才总算是艰难落幕了。一家子各回各屋,陈风则小心翼翼护着主子娘娘回楼上房间,期间各种小心翼翼,饱尝辛酸。
进房关门,苏嘉突然回头,眼泪汪汪看着陈风。
陈风吓一跳,马上背贴着房门:“姐,咋啦,还不开心啊?我这真不是干啥事弄的,我都跟你说了,寄居蟹的故事。”
“不是!”苏嘉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臂,深情地拉起他的手,抚摸着他手臂上的疤痕,“疼不?”
说罢,不等陈风回答,便拿小嘴凑上去,温柔地亲了一口。
陈风愣了一下,心暖暖的,他摸了摸苏嘉的头发:“不疼,艾米是人,又不是狗,挠两下没啥的。小时候我妹老这么挠我,比这严重多了,我也没去打狂犬疫苗啊。”
“去你的,有这么说自己妹子的么?”苏嘉白他一眼,“今晚委屈你了啊。”
说到底,她还是那么心疼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