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消息,袁梦还真惊讶了下,转头看着小夫君。
“你说她是自己自缢,还是被自缢了?”
百里修明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
“怎么死的不重要,结果却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长公主活着,所有人都膈应。她死了,大家心里才会满意,没有她,也就没人揪着皇室不妨,盯着上官一族不放了。”
听着小夫君分析,袁梦眨眨眼。
“确实呢,长公主活着,所有人都不舒服,只有他死了,大家才会放下往日的恩怨。”
人死债消嘛,她理解。
与此同时,牢里传出消息,上官阳失踪了。
袁梦看着小夫君,扯了下嘴角。
“上官阳住的地方是看押重刑犯的牢笼,戒备森严,那会让人轻易逃走?”
骗鬼呢?三岁小孩都不信,莫不是又有人搞幺蛾子?
“若是有人接应他,那就另说了。”
百里修明抿着嘴角,“听说上官阳已经处于疯癫状态?那样一个人跑出去,定然不会做什么好事。”
袁梦赞同的点点头,上官阳那厮有严重的报复倾向,发泄情绪是一定的。
“你说是不是上官府把他捞出去了?他毕竟是上官家的子嗣,多少总要顾及些的。”
百里兄明摇摇头,“上官阳已经废了,对于已经没用子嗣一般家族会直接放弃,不补一刀都算有情了,救人估计不可能。”
这点袁梦倒是赞同,“算了,反正凶手已经死了,上一辈的恩怨也就结束了。咱们改日去皇家寺院跟老和尚告个辞,就启程离开。”
入夜,上都城外的树林里边,站立着几个黑衣人,在他们不远处,盘腿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身着宽大的素服,眯着眼盯着地上蜷缩的年轻人。
“念在你是我儿子的份儿上,我把你捞出来了,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上官阳看着面前的父亲,嘿嘿一笑。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出门都会让嘲笑的那种……母亲没了,公主府也没了,上官府能容得下我这个废人?”
上官凌看着儿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抿一下嘴角。
“你确实被你母亲养废了,不像我上官家的子嗣。”
听着父亲的语气,上官阳仰头大笑,
“母亲是溺爱我,但是父亲就没有责任吗?你是我们的父亲,一年到头,我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有你这样的父亲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和母亲感情不和,也知道你们是联姻下的牺牲品。但是我跟妹妹何其无辜,就算养歪了,也是你们做长辈的责任。”
上官凌听着儿子的指责,伸出一手捏着杯沿,摩挲了好一会儿才在轻声开口。
“给你准备了盘缠,也给你配了人,今晚你就连夜离开吧。去青城郡,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在那里安分几年?等事情淡化了,再做打算。”
上关阳听着父亲的打算,猛地站起身。
“我凭什么要走?我母亲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害我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听着上官阳的不平,上官凌怔怔地看了片刻,
“你果真被你母亲教得一无是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没有人在乎你的案子,众人只在乎你和你母亲害人的案子。”
“只要你和你母亲伏法,就能大快人心,我作为父亲,能给你一条生路,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你若是不听,明日一早官衙就可以把你再带回去,压在暗无天日的大牢,然后再来个秋后问斩,如此倒是省心了。”
上官阳看着父亲冷淡的眼神,哆嗦着嘴角。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别人的父亲都能为子女撑腰挡祸,你从来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听着儿子的质问,上官凌缓缓拢起衣袖,露出半截儿胳膊。
“我已经为你母亲付出了一条胳膊,咱家族付出了一生,现在又为你寻了一条生路,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你讨厌自己的人生,我又何尝不是厌弃?我和你母亲都是政治联姻的棋子,是家族的牺牲品,我老早就认命了,是你的母亲不认命。”
“她想用她的张扬跋扈向皇上示威,让皇上知道她的委屈。但是他却忘了一点,皇家无情,历来如此。”
“皇家子弟,氏族勋贵,既享受了氏族的庇佑,享受了荣华富贵,就应该担起相应的责任,我担了也认命了,所以才落得如今这般局面,一家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上官阳呐呐的看着父亲,
“可是我不甘心,我是长公主的儿子,我是堂堂郡王爷,我凭什么如此落魄?我凭什么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
上官凌敛下眸中的情绪,
“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闯了不该闯的祸,就当自己运气不好吧?一切都是命。”
说到这里,上官岭摆摆手,
“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即刻启程吧。”
上官阳看事情已定,猛地冲上前,抱着父亲的腿。
“父亲再帮我一次,帮我把害我的凶手找出来,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上官凌低头看着那双酷似长公主的眼睛,压下心底的厌恶,点了点头。
“行,我最后再帮你一把,我把那人抓住了,送到你身边。”
看着那辆黑色的马车越驶越远,上官凌拢下衣袖,看着那半截断了的胳膊,低头喃喃自语。
“钟离雪,我把你一双儿女都安顿了,你应该瞑目了吧?原本我们都是牺牲品,都认命不好么?”
“我也想好好跟你过的。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她远嫁也就罢了,又害她性命。你说你没有害他?但她却因为你死了。你不是凶手还有谁?”
不管谁是谁非,他们中间横着一条人命,怎么能相安无事的过日子?
就在他出神时,一个车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主子,出事儿了,我们刚走出不到三里,就遇见一波黑衣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杀。”
车夫捂着砍掉胳膊,喘息一口,一副随时都能咽气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