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小沐问妈妈严叔叔为什么不来……还有,还有小沐不小心把水壶打碎了……
严凌洲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之后,怒火更甚。
喻明欢就算是对自己有意见,又凭什么迁怒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把水壶打碎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有不出错的?
只为了这么点事就打孩子巴掌,小沐可是她儿子!她竟然一点都不怜惜,真是太过分了!
等妈妈回来,叔叔帮你讨公道。严凌洲这样说着。
小沐没有怪妈妈……小沐低声说着。
可他越是这样说,严凌洲的怒火就越是堆积。
瞧瞧,喻明欢,你还没有一个四岁的孩子懂事!
严凌洲一直把小沐当成亲生儿子看,这样的虐待他自然不会接受。
而且是深恶痛绝。
喻明欢推开家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屋内气氛的不对劲,待到定睛一看,发现严凌洲又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她一时间愣住了。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的。
终于回来了?严凌洲缓缓开口。
喻明欢并没打算给他好脸色:你不是看到了么。
她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而严凌洲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实在让她疲于应付。
她现在只想平静地过日子。
严凌洲本就因为喻明欢对小沐做的事情而生气,现在她这样的态度,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你干什么!喻明欢被严凌洲一把拉了过去,手腕处的疼痛让她拼命想缩回手。
你说我干什么?严凌洲指着小沐的脸说道,你把小沐打成这样你不需要检讨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喻明欢只觉得烦躁极了,小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想过自己平静的日子,无论是自己还是小沐,最好都不要和眼前的男人再有任何瓜葛。
小沐是我儿子!严凌洲不假思索地辩驳。
虽然小沐并非他亲生,可他并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小沐和他早就情同父子,喻明欢又是他最爱的女人,他难道还能给别人当儿子?
你明知道他不是!喻明欢喊道,心底忽然涌上没由来的恐慌,他是我的!
严凌洲难道想和自己抢小沐?
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严凌洲却又一次误解了她的意思,是你的孩子难道你就能对他为所欲为么?
你可别忘了,他是陆嘉华的孩子。严凌洲一字一句地提醒,你这样对他,对得起你死去的朋友么?
喻明欢听到陆嘉华三个字时脸色已经有了变化,待到严凌洲提到死字,她忽然双肩颤抖,挣开严凌洲,用手捂住了耳朵。
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了……
车祸的画面又一次在她脑海里掠过,她忽然抬起头,对着严凌洲喊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嘉华……
她的头发乱了,歇斯底里的样子终于让严凌洲意识到了不对劲。
明欢,你冷静点!见小沐已经被吓哭,严凌洲再次伸手拉过喻明欢。
看到小沐明显躲闪的眼神,他似乎明白昨天小沐是怎么受伤的了。
喻明欢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刚想安抚,却没料到她低下头,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是你害了嘉华,是你害了嘉华!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疼,疼……
喻明欢的神智又一次不清楚起来,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狂躁将心底的不安表现出来。
那一字一句像是鞭打在严凌洲的心上,让他又一次为从前的罪孽所痛苦。
是他的手下害了陆嘉华,是他过去的折磨让喻明欢久久不能释怀,是他,是他让她一直饱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他只一心想着如何给她未来,却渐渐忽略了怎样让她平静地对待过去。
喻明欢还在不停地哭喊,严凌洲打了电话给司机,叫他火速接来了老管家照看小沐,随后尽可能快地将喻明欢送到了医院。
虽然他不知道喻明欢究竟有什么病症,但他想起在日本时她就有些反常,本以为她好了,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好好检查一下。
都怪自己大意,竟忘了要找医生帮她好好检查的事。
严总。主治医生是认识严凌洲的,恭敬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很专业地和他分析起喻明欢的病情来。
我们已经给她打了镇静剂,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医生说,但她这个病必须引起重视。
明欢得的是什么病?严凌洲急切地问。
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贵夫人有比较严重的躁郁症。
躁郁?严凌洲皱起了眉头。
对,躁郁。医生告诉他,也就是我们说的双向情感障碍。这种病症有可能是狂躁和抑郁交替发生,当然了,也有偏向某一种情况的可能。
严凌洲将喻明欢之前的表现仔细回想,恍然大悟。
那我该怎么做?克制着心里极大的波动,严凌洲问道。
因为我并不能确定发病的原因是什么,所以只能笼统地给出建议。医生扶了扶眼镜,但最好要让病人静养,不要再让病人受到外界的刺激,以免导致狂躁或是抑郁的再度发作。
严凌洲眉头紧锁,他知道刺激的源头是自己。
要是自己没有提陆嘉华和车祸的事,她今天大概也不会发病。
严凌洲透过病房门的玻璃望去,喻明欢已经睡着了,显得很是平静。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去交款,却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无比厌恶的身影。
萧子渭?他竟然这么快又从日本回来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萧子渭看到严凌洲也感到了意外,可随即就瞥到了交款单上的名字,脸色骤变:你把明欢怎么了?
严凌洲淡淡回答:与你无关。
我是她丈夫。萧子渭咬牙切齿。
是前夫。严凌洲纠正。
萧子渭抓住他的衣领: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这话恐怕要问你。严凌洲将他推开,你知不知道明欢得了躁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