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仿佛都是爆裂火星子。

    还在噼里啪啦的响。

    “聂粲,这是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陆云骁的身上就像燃烧着一团火焰。

    聂粲扯动了下嘴角,眼底是寒风呼啸雪花纷飞,冷笑:“你只是她的前夫。”

    那个“前”字让陆云骁差点又上去揍他,“那也比你这个不相干的人强。”

    谁知,这话刚说完,聂粲忽然不耐烦似的把姜依扯过来。

    这举动把姜依吓了一大跳。

    手里的扫帚都掉地上了。

    抬头,撞进聂粲黑沉沉的眸子里,明明没有一点光,嘴角却勾得十分灿烂,嗓音低沉像放出一串串钩子,“告诉他,我真是不相干的人吗,嗯?”

    姜依一愣。

    呼吸都屏住了,只有心脏“砰砰砰”的狂跳。

    她能感觉他身上汹涌的躁意,传递到她皮肤上。

    虽然他没说是什么关系,但任谁都听出话里的暧昧。

    陆云骁看向他们靠在一起,原本红肿的眼睛更加火辣辣的疼,“姜依,你敢!”

    但这一刻,姜依只想他赶紧走,以后也别来了,想顺着聂粲的话让他误会算了,可另一边,又觉得这样不对,对聂粲也不公平,正天人交战,两头拉扯,纠结,于是没有马上回答。

    在陆云骁看来,那就是默认。

    他们之间关系非同寻常。

    陆云骁瞳孔震裂,难以置信,“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姜依心里一震回了魂,也瞪眼看他,“你混蛋!”

    她捡起扫帚,打他,“我那些年的真心都喂了狗了!换不来你的心就罢了,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走,你给我走!”

    陆云骁被打得上跳下窜,心里后悔说了这句话,但因为在气头上,嘴上不承认,抓住她的扫帚一掰,“我等着你后悔!”

    门原本就没关,他出去还狠狠踹了一脚,砰的一巨声。

    之后,天地归于安静。

    姜依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扔了扫帚。又被他掰断一根扫帚。

    她有些颓然的坐沙发上。

    她的外套里面其实还有两件衣服,并没有走光,但她觉得有什么走光了。

    被“扒开”来看。

    感觉有点糟糕。

    她捂了捂脸,“谢谢你来得及时。”

    陆云骁也不知发什么疯,他对自己根本不感兴趣,那模样,像在证明什么。

    忽然,一件西装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还带着主人的体温,和一点淡淡的清冽的香气,一点烟味也没有。

    姜依愣神,抬起头看他,聂粲还站着,居高临下,沉默的凝视,但没有之前的压迫感,声音比往日都温和,“还行吗?”

    “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还连累你受伤。你伤到哪了?”

    她想给他看看,又把手缩了回去。

    聂粲眸色暗了暗,语气恢复了点漫不经心,还有些幽怨,“这是第二次了,还是同一边嘴角。”

    姜依看向他嘴角,很快又移开视线,“我赔你一顿饭。”

    “就只有一顿饭?”

    “那两顿吧,刚才我还好像还利用了你,为了赶跑陆云骁。”

    说完,她听到很轻的“啧”的一声。

    聂粲的脚勾起地上的椅子,坐了下来,和她面对面,姜依呼吸乱了一下,只见他舌头顶着腮帮,眸色很深看着她,“就只有利用吗,姜依。”

    他声音很轻的,喊她名字的时候,像羽毛一样拂过她的心间。

    姜依不可控的心率在急速飙升,咽了下口水,“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有这样一段不堪的婚姻,我曾付出真心,但别人一直都觉得我高攀了,不对等的关系,结果就是,我的真心被践踏到泥里,我实在是怕了,也许以后也——”

    “想什么呢。”聂粲嗤笑着打断她,“我跟你求婚让你嫁给我了吗。”

    姜依呼吸一顿,一窘。

    “啊?我……我也没误会你要娶我啊。”但这一刻,她心里竟然松了口气,只要没投入感情就好,她还不起。“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再付出那样的真心和感情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把风扇厂做起来,好好的养——”

    她没说完,她看到他眸色变淡,淤青的嘴角还挂着笑。

    她心里没来由的揪了揪。

    “我要你的心做什么?”聂粲看着她,那眸光像变换了几重色彩,最后化作眼底一片幽邃和喉咙发出的一声轻嘲。

    “你的心并没有那么重要。”

    姜依身子一僵。

    “去换身衣服吧。”他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的,“你妈不是生日吗,别被她看到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形容真是太贴切了。

    姜依脸上像火烧一样滚烫,还有一股尴尬,逃似的跑回房间,砰的关上门。

    心口还在砰砰直跳。

    好久都没缓过来。

    她以为喜欢一个人需要勇气,没想到拒绝一个人,也需要。

    刚才那样说,算是把话说清楚了吧。

    等缓过来,她换了件外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混乱不堪的样子,还是梳了头发,抹了点口红,拿了铁打油,才出去。

    吓了一跳!

    潘强带着几个壮男,有点面熟,好像是她离婚一起来搬缝纫机的那几个,一起在搞卫生。

    “你们老大呢?”

    “老大嘴肿了,好像还受了点伤,应该是回去抹铁打油了。”

    姜依捏着铁打油的手紧了紧,刚才她脑子浆糊,没追问他哪里受了伤,这会心里十分愧疚,“伤得不重吧。”

    潘强一脸忧心,“好像挺重的,捂着心口,说一抽一抽的疼。”

    “啊?”她记得他好像伤的是右胸。

    “姜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潘强看了看满屋子狼藉,“是不是遭贼了?”

    姜依:“……也可以这么说。”

    姜依把潘强赶回去看他老大,留个人在这帮忙就行了。

    潘强说不用,“你不知道,老大以前经历过比这更火爆的场面,受过更重的伤,那点伤应该不碍事。”

    “他都受过什么伤?”姜依心里忽然一紧。

    潘强讳莫如深,压低声音,“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

    “哦。”

    收拾了半个小时左右,把厅收拾干净,姜依十分感激,让大家一会去茶楼吃饭,又对潘强说:“要不你还是去看看你老大吧,如果他伤得重,就去医院,别拖着。如果不重,就把他接过来一起吃。”

    潘强说没问题,“你不一起去?”

    “我在茶楼外等着。”

    结果姜依踩着单车,才到茶楼门外没多久,就看到了那台熟悉的桑塔纳,聂粲从里面出来。

    全身上下已经整理过,换了一身灰色的风衣,黑色西裤,手上拿着一个很大的礼盒。

    他后面还跟着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