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南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总算是将自己的沮丧情绪给收拾了起来，他被赵毅的一番话说得又有了一些信心。
在赵衡南离开之后，赵毅再次在办公室中踱步起来。
“姜家……”
他不禁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他独自去谈一项生意，从酒店离开来到车上时，却发现副驾驶的位置上已经坐着一个人。
那人黑衣黑貌，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赵毅下意识得举起了双手。
“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好了。”
赵毅以为来人是一名劫匪。
那人却并没有要打劫他的意思，只是示意赵毅开车。
“你不必紧张，我不是劫匪，更不会伤害你半分，我只是来替我的主人传递一些消息。”
车子启动之后，那人开口说道。
赵毅心中泛起了疑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怎么还会有人称别人叫主人呢？
“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我是一个生意人，知道一些生意场上的规矩，你放心好了，今天无论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黑衣人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其实我家主人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赵总合作，谈一笔生意。”
赵毅更加疑惑起来。
谈生意有这个样子来谈得吗？
不去办公室，不进行任何预约，甚至不选择一个好的时间，反而一言不发坐到别人的车中，这是要谈什么生意？
“愿闻其详。”
“我知道赵总的楚天集团在江陵市虽然煊赫，但是总被人压上一头，不知道赵总愿不愿意更上一个台阶？”
赵毅心中泛起了嘀咕。
黑衣人所说的被人压一头的那“人”显然就是指天临集团。
天临集团为姜家所有，姜家在云京又权势通天，所以无论赵毅如何努力，却总被天临集团压一头。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赵毅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要问他愿不愿意更上一个台阶超过天临集团，赵毅显然还是非常渴望的。
但现在他不能如此回答。
他还不知道黑衣人的真正身份，万一黑衣人是姜家派来试探他的，他恐怕就会遭到打击报复了。
“楚天集团现在的规模我已经很满意了。”
黑衣人笑了起来。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天临集团与楚天集团在业务上多有冲突，你要是不想超过他们，他们恐怕就要考虑吃掉你了。”
赵毅听了出来，黑衣人对江陵市各大集团之间的情况有一定了解。
“我怕是有心无力啊。”
赵毅在试探黑衣人的身份。
黑衣人的口气显然是想帮助赵毅超过天临集团。
但是能够帮助江陵市第二大集团超过第一大集团，黑衣人必须表明自己的身份，不然很难让人信服。
赵毅就是故意在表示不信任，逼着黑衣人表明身份。
黑衣人果然开始亮出自己的身份。
“只要你有这个心，就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可以提供一切帮助，来让你完成这个心愿。”
“那我就要问上一句了，你是谁？你们又是谁？”
“云京孙家的名号你听过没有？”
赵毅心中一凛。
云京四大家族，孙钱高姜，孙家排在第一位，不仅权势最为滔天，而且家族传承也最为悠久。
孙家的祖先在以前就是多出大官，什么宰相丞相，皇后将军，他们家每代都有四五个。
所以，他们的权势是从古代一直传承到现在，时间持续已经有一两百年。
赵毅没有想到，孙家竟然会找上自己。
“我有些好奇，孙家什么什么时候盯上了江陵？江陵虽然繁华，但也不过是南方一个普通的城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不是江陵，而是姜家，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姜家。”
赵毅心中再次泛起了嘀咕。
四大家族在云京惨斗的消息他有所耳闻，但是江陵毕竟离云京很远，所以，真真假假他也难以分辨。
可是大象打架，旁人遭殃的道理他很明白。
他虽然很有胆量，但是并不莽撞。
超越姜家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要掺和进四大家族的斗争之中。
四大家族的体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赵家能够比拟的，贸然加入到斗争之中，赵毅知道随时他都可能成为炮灰。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知道，孙家不会白白地帮助自己。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孙家不会养一条咬自己的狗，所以在确定要养时，孙家一定会先将链子给拴上。
赵毅并不想平白被人拴上一条狗链子。
“我想知道，我有没有选择的权利？”
黑衣人再次笑了起来。
“赵总这是说得什么话，没有人在逼迫你，我今天也只是传一个话，我家主人也说得很清楚了，大家是合作，既然是合作，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
“那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如何？”
赵毅没有再明面上拒绝孙家，孙家毕竟是云京第一大家族，有些面子还要要给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然后取出了一部手机放在了车上。
“赵总如果考虑清楚了，可以用这个手机联系我，通讯录上的第一个号码就是我的号码。”
他让赵毅停下了车，打开车门时又回头说了一句。
“我们并不着急，赵总可以慢慢考虑，我想，这是一项值得考虑的建议。”
说完，他下了车，已经有另一辆车在后面等待着他。
赵毅再那天之后确实一直在考虑。
但是他也一直在犹疑不决。
楚天集团与天临集团有冲突、有竞争不假，但是，还并没有到你死我活，水火不容的地步。
事实上，双方还一直多有合作。
所以，彻底与姜家决裂并不符合赵毅的利益。
主要是承担的风险过大。
维持现在的局面楚天集团还能正常发展，但是与姜家开战的话，楚天集团就很有可能覆灭。
直到今天，他才最终下定了决心。
与天临集团的这场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