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二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紧紧地盯着赵小五,满是期待。
赵小五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本想当场拒绝。
毕竟他身上藏着太多不能言说的秘密,那个神秘空间可是他最大的依仗,若是多一个人跟着他,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万一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冯老二家屋里传来了他妈的说话声:
“老二啊,你在和谁说话呢?”
那声音有些虚弱,还带着几分久病之人特有的沙哑。
冯老二立马细声细气地对着里边他妈说道:
“妈,我和小五说话呢,小五给咱送野蜂蜜来了!”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喜意,像是想把这份喜悦传递给屋内生病的母亲,让她也能心情好一些。
屋里边的女人仿佛很高兴,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感受到这般温暖的人情往来,又或许是对赵小五这份心意的感激。
她一激动,竟然咳嗽了出来: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那女人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每一声咳嗽都像是重重地捶在冯老二的心上。
赵小五刚想问冯老二他妈怎么了,就看到冯老二眼圈已经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等赵小五开口问,冯老二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赵小五说道:
“小五,咱们兄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现在学好了,不混了,也拉我一把吧!”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继续说道:
“我以前也是混蛋,光瞎混了,我妈这一生病,家里的穷家底全给折腾光了,钱都花光了,可是连病都没有瞧好......”
“家里的亲戚也都借遍了,可是没人借给我们,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说到这儿,他已是泪流满面,双手紧紧地抱住赵小五的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说着,冯老二就红着眼睛给赵小五磕了一个。
他的动作急切而又决然,额头重重地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一小片尘土。
赵小五一直在使劲拦着,双手紧紧拽住冯老二的胳膊,嘴里不停地喊着:
“老二,别这样,你这是干啥呀!”
可是冯老二此刻就像一头倔牛,满心的焦急与绝望让他爆发出一股蛮劲,赵小五竟然一时拦不住这个二愣子似的人。
这冯老二从小就楞,脑子跟缺根弦儿似的,可现在他却聪明的很,知道跟着赵小五能挣钱。
赵小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给扶了起来,双手搭在冯老二的肩头,直视着他满是泪水的双眼,然后问道:
“老二,你妈这是怎么了?什么病,需要多少钱?”
他的声音里透着关切,眉头紧锁,想要帮冯老二解燃眉之急。
冯老二流着眼泪说道:
“叫肺什么肿,我听我爸说的!”
他一边抽噎着,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
“家里的钱也就刚够带我妈去城里检查的钱,后来我妈说不治了,可是我不想我妈死啊!”
一想到母亲被病痛折磨,还要放弃治疗,冯老二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痛得他难以自已。
赵小五听到冯老二的话,仔细想了想,凭借着上一世知道的一些常见病的名称。
他猜测冯老二他母亲可能得的是肺气肿。
这种病有轻症,有重症。
轻度肺气肿对人身体影响不太大,若能规范的治疗和管理,对寿命影响并不大,可长期生存。
如果是重度肺气肿,肺功能严重受损的话,肯定会影响心肺功能,甚至可能会出现器官衰竭。
如果说是这种情况之下,可能也就只有几年可活。
想到这,赵小五从身上掏了掏,借助衣服的遮掩,他悄悄从空间中拿出来50块钱。
这50块钱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毕竟有人结婚,可能才50块钱的彩礼,多的也就100块钱左右。
在农村,这足够一家人过上好一阵子了。
赵小五把这50块钱要塞给冯老二,冯老二还犹豫要不要呢,他的手颤抖着,心中既渴望这笔钱能救母亲,又觉得这份恩情太重,不知如何是好。
赵小五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把就给他塞到手里,说道:
“这钱你先拿着给婶子治病,赶紧检查清楚这病现在到底是轻度的还是重度的?剩下的事咱们再说!”
冯老二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50块钱,眼眶红红的,又要给赵小五磕一个。
他觉得这钱就是母亲的救命稻草,而赵小五就是他们全家的大恩人,除了磕头,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感激。
赵小五忍不住说道:
“老二,你这是干啥?等你爸回来,先带着婶子去瞧瞧病,剩下的咱们以后再说,如果钱不够,我再想办法!”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真诚,这让冯老二稍稍安下心来。
屋里边的冯老二的母亲兴许是听到了赵小五说的话,一边咳嗽着,一边抽泣着。
在这艰难的人世间,若是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冯老二他妈之所以选择放弃治疗,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得叮当响,实在拿不出钱来延续生命。
那每一声虚弱的咳嗽,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对命运无奈的叹息。
赵小五站在冯老二家的院子里,听到屋内传来冯老二母亲压抑的抽泣声,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很不是滋味。
他暗暗自责,自己这段时间一门心思扑在打猎、挣钱改善自家生活上,竟真不知道冯老二家里已经陷入了如此绝境。
否则的话,他怎么也会过来看看的,顺便尽一份力的。
毕竟冯老二是原主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虽说后来赵小五穿过来之后,两人渐渐没了以往那般热络的接触。
但冯老二和原主那份从小积累的情谊,却也存在赵小五的身体里。
赵小五深知,这份情谊不能丢,在这关键时候,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暗自思量,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楚冯老二他母亲患的肺气肿究竟是轻度的还是重度的。
如果是轻度的,那便还有希望,他就打算倾尽所能帮上一把,帮兄弟把这个家撑起来。
可要是重度的,他心里也清楚,以当下的医疗条件,自己实在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