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辞有点头疼。

    “所以是个飞升老登加神兽之躯?还有一界被控制的高阶修士?”

    这可真不好打。

    恰如帝诏的凤凰火,还有烛见能辨善恶的烛火。

    神兽嘛,肯定是有点奇奇怪怪的馈赠天赋在身上的。

    就云意辞所知,别看九凤和九婴一样是九个头,两个物种差距可大了。

    九凤:神兽。

    九婴:凶兽。

    一个神,一个凶。

    九婴的九个头思维统一,幻化成人型也还算一表人才。

    而九凤,他的九个头,各有各的想法,善恶不等,甚至公母都不一样。

    九个头共用一个身体,化成人型时有九种不同的模样。

    传说中,如果九凤的其中一个头得到食物,其他八个头反而都会过来争抢,全然不顾他们是一个整体。

    总之,很怪。

    云意辞:这是真饿了,竟然会想到夺舍这样的怪物。

    一直没有开腔的薛紫烟突然说话了。

    她道:“九凤并没有被完全夺舍。”

    “我幼年练琴时,曾见过一个玄色华服的美丽女子。”

    “我娘都看不见她,只有我看的见。”

    “她对着我流泪,说她行六,她前面的五个兄长姐妹已经接连死去,她马上也要死了。”

    “她死前魂游听到我的琴声循音而来,对我说了很多话。”

    “我当时太小,还以为是做梦。”

    “我唯一记得的是,她说一旦他们全部死去,他们的身体就会被夺走。”

    “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我被薛家送去曦明城诞下岁宜,岁宜生来患有哑疾,妖王却要将其丢弃。”

    “我那时候才知道曦明城一脉的羽族妖修,乃是九凤的后代。”

    “岁宜的异状,叫做返祖。”

    “是我的人族血脉拖累了她,害她注定早夭。”

    “我找遍古籍,才找到唯一的办法,却是需要神鸟的精血。”

    “而此界唯一的神鸟,只有九凤。”

    “所以我才会带着岁宜回到薛家。”

    “至于我娘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嫁到曦明城百年,多次来信,都未有收到她的亲笔。”

    薛紫烟道:“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有预感九凤并没有死。”

    “徐老发现手书上记载的关于与九凤的大战是一千八百年前。”

    “以我遇到九凤游魂的时间推算,一个头的意识涅灭需要三百年。”

    “所以现在,九凤第六个头已死,现在正在消灭第七个,还有第八个,第九个。”

    “我需要他的精血救岁宜,而我们原本的计划也是从九凤身上展开。”

    “光是凭我们的力量,太过弱小了。”

    云意辞咂摸一下有点心疼九凤:“太惨了。”

    薛家老祖是想抄近路飞升是吧。

    问题是,人帝诏都说了,曦明城一脉是被神界放逐的罪人的后代。

    四舍五入九凤是神界放逐的罪鸟。

    简而言之,九凤是被神界丢下来坐牢的,根本飞升不了。

    所以薛家那位神秘的老祖花个三九二十七,两千七百年抢一个牢哥的身体,是有多么想不开啊。

    云意辞此刻万分庆幸没带着帝诏来。

    帝诏远在魔界,薛家也无人知道他的存在,应是安全无恙。

    云意辞总结道:“所以现在是?”

    “等你妖侣一起行动?”

    她对那曦明城的妖王印象不太好,因为女儿注定早夭就要抛弃女儿,实非君子所为。

    薛紫烟道:“我已派人将岁宜送到她父亲那。”

    “我的妖侣,会在外静观其变。”

    那不就是中场看戏。

    局势好就进来插一腿,局势不好就与我无关。

    沈怀川轻哂道:“现在看来帝诏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帝诏对于羽族的忠贞不渝引以为傲,看来也不是所有羽族都是那般。

    薛紫烟不知沈怀川提到的人是谁,但是她从他细微的语气变化中听出了言外之意。

    她垂下眸子,低声道:“前辈见笑了。”

    “他见我颜色好,也曾真心宠爱过我,不然也不会认我做他的妖侣。”

    “我为了活下去只能对他百依百顺,为着岁宜,我第一次顶撞了他。”

    “人族与妖族,中间本就隔着天堑。”

    “他不会为了我把曦明城的根基搭进去。”

    “至少他应了,若我事败,他会保证岁宜无忧。”

    云意辞道:“那你事成了,他就白捡一个九凤血脉的乖女儿?”

    “男人千千万,你这个真该换了。”

    云意辞话糙理不糙,薛紫烟却只是无奈地笑。

    这么多年,她处在下位惯了,以色侍人。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那个男人的给予上,她有什么资格换男人?

    再者,即便事成,她也要为岁宜的以后考虑。

    岁宜跟着父亲,可以正大光明继承曦明城,总好过跟着她在人界漂泊。

    云意辞一哆嗦,上前拍薛紫烟一下:“你真是被鬼迷了心了。”

    “你先是你,才是岁宜的娘。”

    “你懦弱,你委屈自己,自以为是的牺牲自己,反而是对她不好的表率。”

    薛紫烟苦笑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云意辞说回正事:“九凤这事我知道了。”

    “接下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所谓的缚奴咒,还有更加高阶的咒术。”

    云意辞猜测徐鼎他们是没有找到解决办法的。

    不然那日对她动手的女修士也不会对着她光洁的后颈又惊又喜。

    徐鼎拿出祖先的手书递给云意辞:“薛家有一门特殊的天赋,是为咒术。”

    “有些像言灵,但是与言灵不同,他们下的咒会变成咒纹出现在中咒人的身上。”

    “唯一解咒的办法,只有中咒者死,或者下咒人主动解咒。”

    云意辞突然想到一事,阴山巫族,擅长的巫术也是以咒纹的形式呈现。

    “等等,我们或许有办法。”

    云意辞拿出储物袋,在其中翻了又翻,翻出一个黑球球般的物体。

    正是当年容暄辛辛苦苦研制的能与另外一处空间见面通话的法器。

    后来这宝贝没用上,容暄还是送给她了。

    现在,这法器的另一半正在灵微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