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白毫不畏惧与他对视：“我只是在讲事实！”
厉霁尧面色已有明显的怒火，他就无法理解刚才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郁闷和酸意，现在又被她正面挑衅，他手下的力气变得越来越紧，好像要把那只雪白的细腕捏碎了似的。
起初苏初白还不以为然，但是见厉霁尧越来越没有收敛的意思，且脸色越来越差，阴沉密布，她不由心生怯意，想挣脱对方的桎梏，“厉霁尧，你弄疼我了！放手！”
“不放。”厉霁尧冷冷道，他察觉到苏初白的退步，作为一个商人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他不得到些好处绝对不会就这罢休。
“告诉我，你和厉言谙什么关系？”
苏初白挣扎了半天纹丝不动，没好气道：“能有什么关系？你希望有什么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厉霁尧语气加重，目光逼问着她。
苏初白偏偏就是吃软不吃硬，见他如此，也梗着脖子回答：“就是你以为的啊，你刚才不就是这么想吗？既然你都下定论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跟你也说不通。”
“放开我。”苏初白用另一只手去辅助自己挣脱，也不知道是不是厉霁尧听到答案愣怔了一下，反正她趁此机会逃离到了安全区域。
她抬手一看，果然手腕有一圈粗的青紫痕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虐待了。
苏初白猛然想起小时候在在养父家里时，养父从小就拿她撒气，把她打得遍体鳞伤却仍然不放过她。那个时候，她的手臂双腿都遍布了条状的红痕。
深埋在内心的恐惧被突然放大，苏初白瞳孔微缩，肉眼见的脸色发白。
此时，在她心中厉霁尧就像那个会伤害她的养父，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你就这么忍耐不住吗？”
厉霁尧一步一步逼近，听到苏初白的回答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在燃烧。
一方面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你们只是协议的合作伙伴，没有必要多管闲事，但一方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嘶吼合作伙伴又怎么样，她在明明知道厉言谙是他的对手还不和对方保持距离，难道他不该生气吗？
她不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吗？
厉霁尧认为自己没错，他用低沉危险的声音再次问一遍：“你和厉言谙什么关系？”
苏初白此时已经心底露出害怕，她步步后退，直面感受到厉霁尧的怒火，更让她陷入了童年的恐惧中。
不可以。她不能懦弱。
她只要露出害怕，敌人就一定会得寸进寸。
苏初白尽力保持面部镇定，尽量用冷静语气说：“厉总，现在我们的情绪都不太稳定，我认为我们可以相互冷静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谈。”
“给你时间撒谎想借口？你觉得我会这么仁慈？”
厉霁尧面色露出不屑，居高临下，眼神步步紧逼，直接拒绝了苏初白的建议。
苏初白此时背后已经隐隐有冷汗泌出，她的余光已经不停地扫视周围的摆设，寻找是否可以帮助她逃脱的利器。
如果她再继续待下去，保不齐她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眼看着要爆发之际，突然房门被敲响。
“咚咚苏小姐在吗？老爷需要您去一趟。”
是厉老爷子身边小林的声音。
这道声音犹如天降甘霖，即时消灭了疯涨的怒火。
厉霁尧第一时间坐在被丢弃一旁的轮椅上，苏初白则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动一动僵硬的表情，才去开门。
“爷爷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小林飞快瞥一眼房门内的场景，见厉霁尧滚动着轮椅也靠近门口，以为他是从床上刚下来，面上不动声色：“老爷有一点咳嗽，希望苏小姐去看一下。”
对于苏初白来说，这就好比之音，她早就想离开这个房间了。
“好。”苏初白立即答应下来，匆匆微侧脸交代：“我去一趟，厉总，你先睡。”
随后她就关上房门，也没有等待厉霁尧的回答。
小林对她的速度意外，飞快扫了一眼苏初白的穿着，用表情表示这似乎不太得体。
但苏初白是万万不敢再回去了，她在原地想了想，把外衫的长飘带系起来，将微露的胸口位置挡的严严实实，然后在将微湿的长发用手腕上的头花扎成麻花辨，显得自己更加成熟一些。
如此，小林勉强觉得还行，就带领苏初白去往楼上。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本该是睡觉的时候，厉老爷子是年纪大了，他变得觉少起来，苏初白则是经过刚才的惊吓，所以让她现在十分清醒。
“这么晚还找你来，打扰你了。”厉老爷子一边咳嗽一边说。
苏初白绝对不认为打扰：“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观察您的身体，您不必这么说。”
她几步上前，检查厉老爷子的身体，寻找让厉老爷子咳嗽的原因。
“您这几天半夜都这样吗？”
厉老爷子点头，因为咳嗽而带动了他双颊微微发红，看起来并不像有病的样子，“我本来以为只是偶尔，但这些天越来越频繁了。”
苏初白心里有了数估计就是那改了药方的缘故。
她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说：“那您为什么不恢复我给您的药量呢？”
厉老爷子这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微笑：“你果然知道啊。”
苏初白抿唇，她当然知道，她又不是傻子。
“那就听你的吧。”厉老爷子吩咐小林说：“以后就按照苏小姐的做，别再整什么其他的了。”
小林恭敬道：“是。”
苏初白莫名其妙看着这一切，感觉她像是个观众，而在场的其他人像是为她表演的演员。
为什么厉老爷子要这么做？知道自己咳嗽缘由因此，为什么之前不吩咐，而是必须要当着她的面说？
这老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听说，你和霁尧吵架了？”
厉老爷子另起话题，他拿过小林递来的保温杯，苏初白闻着味道有些熟悉，但没来及深思便听到这个问题，“和言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