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林凡望着四周静谧的黑夜，忍不住心底一颤，他总觉得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
“别怕，任何东西都逃不过老夫的感知。”剑中老者传音。
林凡稍稍安下心来，忍不住问道，“前辈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剑中老者没了声音，他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告诉林凡。
过了好半晌，声音再次响起，
“此方秘境，藏着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林凡看了看身旁的欢喜儿。
“若老夫没有记错，应当是……天地奇物！”
“嘶……”
林凡脸色一惊，连忙追问，“您确定？还有您说的‘没记错’是什么意思？您以前来过这里？”
“来过……时间太久了，老夫几乎要忘了。”
“您居然也来过……？”
林凡心底大感意外，还带有一丝惊诧，这位前辈的来历他不清楚，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呵呵，老夫来过很奇怪吗？此秘境已有三万多年，每五十年一轮回，早已不知开启多少次了。”
“那倒是……”林凡心中有了计较，这位前辈的年岁应当在三万年以内。
“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是不知那天地奇物被人取走了没。”
林凡点了点头，虽然惊喜，却没有失了分寸，
他心态放的很是平和，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没必要太过看重。
二人继续向前，两侧树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残垣断壁，
借着最后一丝亮光，林凡看见了远处一座巨大且残缺的宫殿，
青石垒成的石墙有不少地方已经坍塌，地上碎石无数，有些被泥土掩埋，只露出凹凸的棱角。
“好大啊……”
欢喜儿瞪着眼珠子惊叹。
“是啊。”林凡附和。
“就在那里，进去吧。”剑中老者开口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嗯。”
林凡稍一顿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对欢喜儿道，“你在外面等我吧。”
“不！”
“不可！”
前者是欢喜儿拒绝的声音，他也想进去看。
后者是老者略显焦急道声音。
林凡眼帘低垂，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神色，声音平淡道，“为何？”
“我想进去看看，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宫殿！”欢喜儿兴奋拍手。
二人之间的谈话都是传音，欢喜儿并不知道此处除了他俩外，还有第三人。
剑中老者知道林凡问的不是欢喜儿，而是自己，于是斟酌着传音道，“天地奇物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修为太低，需要借用他的力量。”
林凡忽然露齿一笑，缓缓摇头，“前辈不必骗我了，恐怕对您来说，那宝物就是欢兄吧？”
空气霎时一静。
“唉……”
半晌，剑中老者幽然一叹，“何苦来哉，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你装作不知道不就可以了？这对你又有什么影响呢？”
林凡笑了，只是笑容中有些为难，“呵呵……哪里来的皆大欢喜？”
“你可知我要做什么？”
“前辈不妨说来听听。”林凡也很好奇。
“你那朋友先天痴傻，便是因为失了魂魄，老夫可为他补上，从此不再痴傻，与常人无异。”
“嗯？什么意思？”
林凡才不过筑基修为，神魂之说离他太过遥远，但他也知道神魂的重要性。
剑中老者继续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者，生魂主生命、灵魂主智慧、觉魂主感知，”
“七魄者，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气，四魄力，五魄中枢，六魄精，七魄英，所谓炼魂境，修的便是这三魂七魄。”
“他灵魂蒙昧，灵慧魄缺失，本应先天痴傻，多亏有大修为者替他擦拭灵台，才能生出些智慧。”
林凡听明白了，原来如此，这才是欢喜儿痴傻的原因，但他不明白前辈该如何替他补全。
“前辈的意思是？”
“由老夫代替他的灵慧魄，七魄补全，则灵魂自拭，慢慢他就会恢复智慧，与常人无异，甚至更为聪慧。”
林凡大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夺舍？”
剑中老者摇头失笑，“呵呵呵，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这种说法，夺舍乃是逆天而行，若老夫真有那般本事，夺舍你岂不是更加方便？”
林凡一想也是，可他仍旧犹豫不定，此举定然不像前辈所说的那般轻松，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细节，
“既然如此，欢兄的义父义母为何不寻一魂魄，替欢兄补足？”
“嗤……”
老者一声嗤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老夫可以办到，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办到，”
“因为，老夫乃是圣人境！”
林凡大脑‘嗡’的一下，顿感五雷轰顶，心中的震撼难以复加，
这位前辈，居然是圣人境！
过了好久，林凡终于缓了过来，嗓子略微有些干哑道，
“晚辈还有一事不明，请前辈告知。”
“讲。”
“若是真的成功，欢兄会有何影响？”
剑中老者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他，会与老夫不分彼此，从此，我既是他，他既是我，思维想法依旧以他为主导，但老夫的修行经验、感悟，有一些会变成他的，”
“可能朦胧中，他会感觉到某些地方很是熟悉，也会感觉某些术法非常简单，可能习惯也会不自觉的发生一些改变，但都无伤大雅。”
老者的声音愈发低沉，“老夫与他融为一体，好处多过害处。”
林凡手指一抖，眼中精光内敛，
“那对欢兄来说，岂不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
老者没有隐瞒其中害处，凡事有得必有失，若全是好处林凡也不能信，
“他终究会受到我的影响，极难突破炼魂境，甚至有可能终生都无法突破，因为他会受我的‘道’的影响。”
林凡不懂，也没再问，只是摇头，
“此事重大，我不能替欢兄做决定，或许等出去以后，我可以带前辈前往上阴山，找寻欢兄家中长辈问询一下。”
老者苦笑，“呵呵，恐怕来不及了，欲行此法，必须借助这里，我没有多长时间了……”
林凡望向那残破的大殿，但还是坚定摇头，
“对不起前辈，我……”
“我愿意一试！”
欢喜儿回头打断他的话，看着林凡，也看着他手中长剑。
两撮冲天发揪随风摇摆，可看起来却不再那么可笑。
林凡瞪大双眼，他和老者的传音，竟被欢喜儿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