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去了厨房,掀开锅盖,见里面有两个黑乎乎的有些焦黑的玉米饼子,还有半碗小葱拌豆腐。
“啧啧。”三婶叹气道:“你一个人就是不行,有银子也还是过得受罪。你看这玉米饼子,都快焦成炭了。”
三婶说完,不待白锁子搭话,又去他屋里逛了一圈,继续说道:
“这屋子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冷锅冷灶冷炕头,连个给你洗洗涮涮做针线活的都没有。”
“我都这样过了十多年,也习惯了。”白锁子应道。
三婶坐在炕头上,拍了拍炕沿,反为主道:“过来坐下,嫂子跟你商量个事。”
白锁子虽然纳闷,不过还是听话地坐在了炕边上。
两人一个炕头一个炕尾,离得远远的。
三婶也不在意,这才对白锁子说明了来意。
“什么?”白锁子听到这个女人竟然给自己说媒,便是一惊,“嫂子你费这心做什么,我都绝了这份心思了。”
三婶使劲一拍炕沿,怒道:
“你这倔小子,嫂子还不是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怜你。
好不容易现在碰到个难得的女人,这才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才拉下脸来撮合你俩。
你还不领情?你现在一个人过还行,等你老了动不了了,你怎么办?”
白锁子一耷拉脑袋,“能怎么办?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三婶又跟白锁子说了一大堆田秀的好:容貌好,身段好,性子好。
那意思就是,白锁子不主动去追求人家,就是不识货,有眼无珠。
白锁子心里乱糟糟地,他听着眼前这个女人唠叨,就是不肯松口答应。
三婶实在说不动他,便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白锁子身上看去。
“听说你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摔到了那地方。
是不是因为这个,这么多年也没娶媳妇?
我跟你说,媳妇你照娶,再去抱养个孩子用心养着,照样给你养老送终。
田秀姐也是性子清冷的人,可能对那事也不在意。
你俩人在一起,就当搭伙做伴,别的也不用做。
要不我去试探一下田秀姐,问问她能不能接受?
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三婶已经认定了,白锁子是因为这个障碍而选择孤独终老。
所以此时,她直接下了炕,想着该怎么跟田秀提这事。
白锁子回味过来这个女人的话,脸上一阵通红,就伸手挡住了三婶的去路。
“别去说这个。”
“我懂我懂。”三婶解释道:“我想好了再说,不会让她们说出去的。没人会笑话你的。”
白锁子一只手挡住了三婶的去路,一只手挠了挠头。
可他听这个女人的意思,就知道她误会了自己。
“我没摔坏,你别到处乱说。”他红着脸解释道。
三婶满脸同情地看着白锁子,说道:“好好,嫂子不乱说,嫂子懂。”
她知道男人好面子,这事说出去,对白锁子也不好。
她推了推白锁子的胳膊,“让嫂子过去,我回去想想该怎么说。”
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女人的手,让白锁子脑子都蒙了。
他放开手,让人出门,可是却在人家要出去的时候,一把将人抱住了。
“杏儿,别走!”
不知道压抑了多久的白锁子,再也忍不住,抱着人,呢喃了一句。
三婶,也就是赵杏儿,却如同遭遇天打五雷轰一样,愣了一下,马上就把人推开了。
“嫂子给你来说媒,你却在这里乱发情。你个死小子,让田秀姐看到,准得以为你老不正经,人家肯定不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