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锁子叔,竟然在牛瘟过后被主家辞退了。

    当时,大家还不知道原因。

    后来没多久,锁子叔就抑郁而终。

    临终前,他才诉说了自己的委屈。

    原来,那家养牛大户家的三十头牛,全部得益于他的护理得当,才免遭了这次牛瘟侵袭。

    他事后,兴冲冲地等着主家给他奖赏时,却不想直接就被辞退了。

    因为那户人家,卖了所有的牛,狠狠地赚了一笔,再不打算养牛了,所以也就不需要喂牛的工人了。

    可是若是有良心的人家,对这么大的功臣,理应给予厚赏才是。

    可这家人,不但没有给他任何奖赏,反而找着种种借口,拖欠了他半年的工钱。

    时下,很多人做工,尤其是长工,都是一年发一次工钱的。

    锁子叔从过年,到牛瘟过去的六月底,白白辛苦干了半年的工钱,就这么被主家给克扣了。

    锁子叔人忠厚老实,受不了这份窝囊气,可是那人家,却带着所有的银子,远走高飞了。

    他找人都找不到,回家来就气病了。

    这病,拖了小半年,锁子叔就归了西。

    他是被活活气死的。

    李淑英想着上一世锁子叔的悲惨遭遇,想着这个时候,应该正是他难得的休息的一天。

    明天,锁子叔应该就又要去县城喂牛了。

    李淑英盼着白云飞能说动锁子叔留下来,这样自己的牛有了保障,而锁子叔,也就不用重复上一世的悲惨了。

    可是没多久,白云飞就气呼呼地回来了。

    “怎么了?锁子叔不同意?”李淑英赶忙上前问道。

    “岂止是不同意。”白云飞生气地说道:“他是根本就没让我进他家门。”

    李淑英这才想起来,锁子叔应该是这个村子里,除了那个疯子外,最不怕白云飞的人了。

    因为那个老头倔,无儿无女无牵挂,也不怕白云飞报复,所以一直对白云飞爱答不理的。

    老头子不是傲慢,而是纯粹看不惯白云飞的恶行,所以才总给他脸色看。

    李淑英想了想,对白云飞说道:

    “是不是你名声不好,把锁子叔吓得不敢开门了?

    今日天色已晚,不好上门。明天一早,我亲自去找锁子叔吧。

    也许他看在我是个女娃子的份上,就能答应咱们呢。”

    “你?”白云飞明显不信道:“算了吧,他就是个怪老头。不会听你的话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淑英反问道。

    白云飞当然还是不信,李淑英刚嫁过来,怎么能劝说的了那个倔老头呢?

    李淑英也不多说。

    行不行的,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眼看着李淑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白云飞很不以为然地嘲笑了一番。

    一大早,吃过饭,李淑英便让白云飞带她去锁子叔家。

    虽然她知道锁子叔家的位置,但是为了不让白云飞怀疑,她总得装装样子。

    “这么急做什么?时间还早呢。锁子叔下午才回县城。”白云飞提醒道。

    “早去早回,你不是还要去县城拉牛吗?牛又跑不快,这一天才能弄两只过来。”

    “也对,走吧,我带你去。”

    两人才出院门,便远远地看到前面路口,有三个熟悉的人。

    三婶,桃花,还有锁子叔。

    李淑英听不到几人说些什么,但是从她的角度看来,还是能见些端倪。

    三婶和桃花的脸上,都有些悲伤和黯然。

    锁子叔在一旁,手足无措地安慰着。

    “三婶和桃花怎么了?旁边那个男人是谁?”李淑英终于谨慎的,没有直接叫出锁子叔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