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娜娜很久没和秦彦联系了。
过年是个机会。
但她犹豫很久，祝福的短信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她不敢。
她怕秦彦没有回。
她怕是自己一厢情愿。
或者说她自己是一厢情愿，只是选择以鸵鸟方式自欺欺人。
除夕夜跟朋友们手机打麻将，熬夜个大通宵。
那边放起的鞭炮，朋友A告诉她要吃饺子了。
钟娜娜吐槽没什么好吃的，非要再战三个回合。
但朋友A家人催得紧，她嘴里嘟囔一句‘扫兴’，就准备下线。
这时，朋友B问她过年期间准备去哪旅游。
旅游是个不错的选择。
起码看到不同的风景，也就不会想那个男人。
“去海边吧，去大海边。”钟娜娜提议。
“海边去不成。”朋友B说出一句神经质的话：“夜里咱们在打麻将的时候，东海和南部海域发生大战，我们跟阿美莉卡他们打起来了！”
“神经病啊，谁家过年打仗？再说，真要有什么动静，新闻还不满天飞啊。”朋友C反驳。
“爱信不信，我闺蜜就住在东海一座旅游岛上，她说她们家那边网络都断了，只能打卫星电话。昨晚12点前，就有人敲他们家门，要签什么保密协议……”
“反正我不信，怎么可能轻易打起来嘛。”
两个朋友争执起来。
钟娜娜心烦意乱的退出语音，顺手打开了订票软件。
发现所有飞往沿海城市的飞机全部停售！
甚至连动车票也没了！
过年出去玩的人这么多？
钟娜娜更烦躁了。
她自然不会相信真的打仗了。
感觉到肚子饿了，她去厅找点吃的。
发现平日连家门都不着的父亲钟少虎，居然坐在厅里。
“你怎么来了？”
钟娜娜佯作不爽，边翻冰箱边道：“以前过年你要么出差，要么陪你小情人出国旅游去，现在怎么回来了？是拿资料还是什么？”
“昨晚我一直都在。”
钟少虎咧着嘴笑道：“你麻将技术太烂了，爸都想进去帮你打。”
“昨晚一夜……”
钟娜娜一愣，本想反驳。
可是见父亲充血的双目，显然真的一夜没睡。
“你来干什么！我可不相信你这么好心，是不是集团要破产了，你的小情人都稀罕你了？”钟娜娜骂道。
“昨晚……我以为没有今天。”
钟少虎呢喃道。
他知道些什么。
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在可能‘最后一个除夕夜’的夜里，他选择了回到家里，陪伴自己的女儿。
他也知道女儿很讨厌他，所以他一直在厅不打扰。
“没有今天……”
钟娜娜愣了愣：“爸，你傻了吧？难道过了一夜，天一亮就世界末日啦？”
“哎，这很有可能啊。”
钟少虎长叹。
钟娜娜嘀咕‘脑子坏掉了’。
这时，钟少虎手机响了！
“昨晚没陪小情人，现在来兴师问罪了？”
钟娜娜喝着酸奶燕麦嘲讽道。
钟少虎没有搭理，接通电话。
“结束了？真的？”
“是太好了！”
“好好好，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挂了电话，钟少虎笑容满面！
钟娜娜问：“爸，我怎么听到是司徒叔叔的声音？还有，他好像提到秦彦了？”
钟少虎笑容一僵，起身道：“那啥闺女，今天大年初一，我让刘妈送早饭过来。你是吃饺子，还是吃年糕或者汤圆啊？”
“爸！”
钟娜娜咬牙道：“你告诉我！昨天海边是不是打架了？”
“你怎么……”
钟少虎一愣，旋即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含糊其辞道：“这种事情你不用知道。”
“是不是跟秦彦有关？”
钟娜娜不死心问。
钟少虎本想糊弄过去，可是看着女儿的眼神，他只能点头道：“X病毒的事，你都知道吧？不论是清瘟汤还是起源水，都是秦先生推出来的。”
“昨晚北境、南疆、西域、东海……发生了规模级战事。尤其是东海，阿美莉卡联合七国舰队入侵海岸线，秦先生坐镇东海，将外敌击退，所以才有了昨夜的安宁。”
钟娜娜陷入了沉默。
她哭了。
“爸，你不该告诉我的！”
“你为什么告诉我！”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跟他更没有希望了！”
“他这么优秀，这让我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女儿扑到怀里痛哭流涕！
钟少虎满嘴苦涩，叹道：“闺女，你把秦先生忘了吧，他这样的人……”
哪怕是父亲，哪怕他觉得天下男人都没人配得上自己的闺女。
但是……
那个男人是例外！
“闺女，至少你曾经遇见过他。”
“至少，他还活着，我们还活着……”
……
江都省厅。
办公室。
这是宋应昌成一把手以来，过的第一个除夕夜。
往常要么有女儿，要么有外孙女儿陪伴。
但这一年是例外。
他一个人心甘情愿。
他反而希望自己是一个人。
因为这样不论出现什么坏的结果，他独自一人撑着就好了。
偌大的省厅也只有他一间灯亮着。
因为政务不同于军队。
工作人员不需要知道战争。
他们只需要放个假，回家过年，陪伴好自己的家人就行。
“叮铃铃——”
座机声响起！
宋应昌看着电话，却不敢接！
这是第一次胆怯！
哪怕面对死亡，面对上京张家，他也曾未有半点胆怯。
但这一次他害怕！
害怕接电话。
害怕听到电话里传来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
电话响的厉害。
宋应昌摸了摸口袋，发现已经没烟了。
一个晚上，两包都抽干了！
但是没烟，他更不敢接啊！
于是他从烟灰缸里找了个还剩点的烟头！
重新点上，长吐出口烟，这才接了电话。
“怎么样？”
声音嘶哑，宋应康州觉得这不像他的声音。
“老宋，你喝多了吧，怎么这么慢才接？”
程开锋明知故问。
听程开锋的语气，宋应昌手一抖，脸上克制不住的激动：“你！你他妈的少废话！快说！东海如何？！我们现在优势大不大？”
“优势？嘿嘿嘿。”
程开锋也不卖关子了，直接了当道：“他们跑了！七国联盟舰队跑了！哈哈哈！他们的战机掉到了海里都没来得及打捞，就灰溜溜的跑了！”
“北境呢？！”
“北境也恢复联络，现在是苏秉承做总指挥，他不仅赶到了别人家老巢里，还要横扫整片大陆，要将极北敌对势力全部扫清！”
“我靠……那西域呢？”
“西域稳的更快，你还是问问南疆吧。”
“南疆……出乱子了？”宋应昌心一沉！
“乱很了，半个小时前他们给紫京递交投降书，现在战斗部队都还没上齐，就都在替他们打捞活人，搞什么人道主义救援！你说乱不乱？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