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仁义赶紧走了过去,说道,“爹,您怎么出来了?”
随着这位老人的出现,赵大海和那些村民们都不敢再造次了。
这老人名叫郭慎斋,乃是前朝太医院的一名御医,历经三个朝代,在清河镇非常有威望!
“我正在房间午休,被你们吵醒了,儿啊,这些村民在这里争吵什么呢?”郭慎斋眉头问道。
郭仁义气愤地说道,“爹,这群泥腿子非得说我卖给他们假药,还要摘咱们家药铺的招牌呢,你说我能答应吗?”
“哦,有这种事?”
郭慎斋微微皱眉,板着脸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卖假药给他们?”
郭仁义一脸委屈地说道,“爹,您总是教导我,身为做一名医者,不仅要有医术,还要有医德,更不能为了赚钱,就做伤天害理的事。”
“我谨记您的教诲,怎么可能卖假药给他们?这些人就是在污蔑我。”
郭慎斋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我儿所言极是……如此看来,是这些人故意败坏我郭家名声,他们领头的是谁?”
郭仁义伸手一指杨天赐,说道,“爹,领头的就是这个小子,他叫杨天赐,是野构村的一名村医。”
郭慎斋打量了杨天赐两眼,怒哼道,“你只是一名小小的村医,有什么资格,摘我郭家的招牌?”
杨天赐走过来,不卑不亢地说道。
“郭老爷子,你儿子有没有售卖假药,村民们都有口皆碑,我就不多说了。”
“至于摘你们郭氏中医的招牌照,那可不是我欺人太甚,而是你儿子自己要摘的。”
郭慎斋沉着脸说道,“真是一派胡言,难道我儿子糊涂了,要砸自己的饭碗吗?”
杨天赐冷笑道,“他糊不糊涂我不知道,不过上次他到野沟村找我比试医术,而且有言在先,如果他输了,就摘了自己药铺的招牌,从此不再行医治病。”
说完,他看着郭仁义道,“姓郭的,我没有说假话吧?”
郭慎斋瞪了儿子一眼,“他说的都是真的?”
郭仁义满头冷汗,结结巴巴地道,“爹,那天我也是一时大意,才输给了这小子,怎么能当真呢?”
“这么说,确有此事了?”
郭慎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爹,我,我……“
“你个没用的东西,跟着我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村医都比不过?真是丢尽我们郭氏中医的脸。“郭慎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扑通!
郭仁义吓得跪在他面前,为自己辩解道,”爹,都是这小子耍赖,才侥幸赢了我……“
”而且我怀疑,他和那个患者是早就串通好的……“
”够了,你给我闭嘴。“
郭慎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怒斥道。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身为郭氏中医的嫡系传人,你却去找一个小村医比试医术?“
”传扬出去,为父堂堂前朝太医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说完,他举起手中拐杖,狠狠地敲打下去。
郭仁义捂着脑袋,疼得呲牙咧嘴:”爹,我,我错了。“
”你错?错在哪儿了?“郭慎斋怒不可遏。
”儿子错在学医不精,砸了郭氏中医的招牌。“郭仁义满脸悔恨之色。
郭慎斋摇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不,你错在不该去找一个小小村医比试医术,就算你赢了他,又有何光彩可言?”
“哼,起来吧。”
郭慎斋怒气稍减,然后看着杨天赐问道,“你就是野沟村的村医?”
“没错,郭老先生有何指教?”
杨天赐淡然道。
郭仁义售卖假药的事,这老头却只字不提,明显就是在维护自己儿子。
郭慎斋冷哼一声,说道:“小伙子,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学了点儿皮毛医术,就敢班门弄斧,你可知老朽是何人?”
杨天赐看着他,点点头,“听说您是前朝宫廷的一名太医。”
“看来你还知道老朽的来历。”
郭慎斋眯着眼睛,一副医界名宿的派头,满脸傲色道。
“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村医,即便是青阳县中医协会的会长,都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若论医术,老朽自称第二,整个青阳县就没人敢称第一。”
“摘我郭家的招牌,是谁给你的胆量?”
看着这老头咄咄逼人的姿态,杨天赐却是摇头不屑道:“我看你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医德更是差劲,看来宫廷的太医,也不过如此。”
“竖子,岂敢?”
郭慎斋怒斥。
郭仁义更是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杨天赐的脸大骂,“姓杨的,在我父亲面前,你还敢如此嚣张跋扈,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说完,他马上火上浇油地对郭慎斋道。
“爹,要不你亲自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也好让这些村民们知道,咱们郭氏中医的医术,才是最厉害的。“
郭慎斋沉吟了片刻,然后颔首道,”也罢!“
郭仁义心头大喜,看着杨天赐说道,”姓杨的,我父亲要和你比式医术,真是给你小子脸上贴金啊,还不赶紧跪下来谢恩?“
“这种荣耀,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在场的村民,包括叶清韵在内,都有些愕然地看着郭慎斋。
没想到他一个堂堂的前朝御医,更是国内的知名的中医大师,竟然要和一个村医比试医术?
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就好比是一个奥数冠军,要和小学生比赛做算术题一样。
“郭老爷子,我看没这个必要吧。“
杨天赐说道,”您是医界老前辈,我只是一名小村医,跟我比试医术,您确定?”
郭仁义马上冷笑道,“姓杨的,你少说废话,要是不敢比,那就跪下来给我父亲磕个头,然后滚出清河镇。”
杨天赐说道,“我不是不敢比,而是怕你父亲输了,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我可不负责任。”
“你!”
郭仁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大怒道,“放你娘的屁,我父亲堂堂的前朝御医,怎么会输给你?”
叶清韵看着杨天赐,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太猖狂了,竟然连前朝的御医都不放在眼里?
她微微摇头,年轻人心高气傲可以原谅,但也要有自知之明啊。
“爹,您打算怎么跟这小子比试医术?”郭仁义问道。
郭慎斋看了杨天赐一眼,说道:“那就比悬丝诊脉吧。”
悬丝诊脉?
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悬系诊脉可是中医界传说中的绝技啊。
他们只闻其名,却从来没有见识过。
就连叶清韵都神色惊讶地看着郭慎斋。
据她所知,悬系诊脉之术,只是记载在一些医书典籍中,而且早就失传了。
现在的中医界,根本就没有人会,就连她的爷爷,也做不到这一点。
“郭老爷子,你确定要比试悬系诊脉?”杨天赐脸上带着迷之微笑。
“少废话,你到底敢不敢比吧,不敢比就趁早认输。”郭仁义不耐烦地说道。
他坚信杨天赐根本不会悬系诊脉,所以才不敢接受挑战。
如果这小子会,他情愿一头撞死。
杨天赐笑着道,“可以,那就比悬系诊脉好了。”
郭慎斋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爹,先等一下。”
郭仁义一脸奸诈地看着杨天赐,说道,“姓杨的,如果你比输了,那该怎么说?”
杨天赐说道,“如果我输了,就马上离开清河镇,这辈子再也不踏入这里一步……”
“但如果是我侥幸赢了,那你们郭氏中医的招牌,今天就必须得摘下来。”
“而且从此之后,清河镇再是郭氏中医……”
郭仁义嘿嘿一阵冷笑,“小子,这可是你自已说的,就这么决定了。”
郭慎斋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叶清韵想了想,然后走过来说道,“郭老先生,不如就用我的身体进行比试吧。”
郭仁义看着她,却皱起了眉头。
“叶小姐,你的身体一看就没有病,就算号也号不出来什么。”
叶清韵笑道,“大病倒是没有,但是小疾还是有的,今天正好让郭老爷子给我做一下诊断。”
郭仁义有些为难地看了父亲一眼。
郭慎斋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请叶小姐到里间坐吧。”
“多谢郭老爷子。”
叶清韵道了声谢,然后跟着一名学徒,走进了药铺的里间。
郭仁义马上安排人找来两根红绳子,将其中一头寄在了叶清韵的脉搏上,而另外一头,则分别交给外面的郭慎斋和杨天赐。
“郭老爷子,你是长辈,你先请吧。”杨天赐说道。
“嗯!”
郭慎斋坐了下来,然后伸出两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了那根已经绷直的红绳子上。
与此同时,杨天赐也坐在另一边,同样对着红线诊断起来。
站在医馆里那些村民们,都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一双双眼睛,都紧张无比地着着二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足足过了有两分钟,杨天赐首先站起身,将红绳子放在一边,说道。
“好了,我已经号完了。”
所有人都朝郭慎斋望去。
郭慎斋依然坐在椅子上,沉着脸,皱着眉头,神色十分严肃。
“爹,怎么样啊?您号出来结果没有?“郭仁义十分焦急的问道!
过了一会,郭慎斋睁开眼,也将红绳放下,颔首笑道,”为父也号出来了。“
而此时,叶清韵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