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他强装镇定。

    可看到他的瞬间,耳边又回响着那时的对话,前几天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

    “给我抑制剂,快点唔……”

    浓郁的玫瑰香气中。

    唇瓣,不知疲倦地追逐,像是玩不腻的游戏。

    绵长呼吸后。

    祈越哑着声回复:“不用抑制剂。”

    池愿没有反应过来,迷离地看过去。

    身后的人背着光,在池愿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就在这里,不用抑制剂。”

    他重复。

    是肯定,是不容拒绝。

    不等池愿反应,清酒味信息素便带着安抚的气息涌来。

    这几天,是想起来就心颤的荒唐。

    但也有令池愿不解的事情。

    虽然易感期有些神志不清,但池愿清楚,omega的信息素太过猛烈,即使是从小受过训练的alpha也不一定控制得住。

    但他没想到祈越为了保持清醒,不标记他,会用抑制剂。

    每隔几个小时,祈越便会起身,将一管强效抑制剂注射进青筋微微凸起的小臂,神色隐忍。

    池愿不能理解,既然害怕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进自己房间?

    池愿被翻身时抬起眼看过去,祈越仍然穿着白衬衫,西装裤上没有一丝放纵痕迹。

    他克制着,却给出池愿需要的。

    仿佛在这里,只是为了服务……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自恋了,外面开始下雨,池愿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放空大脑,任自己迷失在雨声里。

    窗外的骤雨停下时,他隐约听见祈越低哑的声音在耳侧吐息。

    “不要找别人。”

    “我很好用,不是吗?”

    ……

    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

    池愿崩溃了,整个人缩回被子里,像个气鼓鼓的茧。

    祈越见他不愿见自己,心中微沉,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便离开了。

    门关上,祈越接到了祈桑的电话。

    “药给你开好了,让我助理给你送过去?”

    祈越:“嗯,谢谢。”

    祈桑话音一转,一字一句咬得很重,难得带着怒意:“祈越,你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知道轻重?”

    她提高了声音:“抑制剂是你那么用的吗!就算是易感期也用不着那么大的量……你他妈的,你真的是疯了吧!”

    “没有。”

    没有疯,他是清醒的,每一次注射都无比冷静。

    祈桑忍无可忍,冷笑,“磕药的我见过,磕抑制剂的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我弟弟这几天不吃饭专磕抑制剂!我怎么不知道抑制剂还能上瘾?”

    “我是不是得感谢你,还知道跟我说一声啊?”

    祈越关上房间门,声音低沉:“嗯,有点失控。”

    “失控?别和我说有个omega在旁边勾引你?”祈桑轻嘲。

    祈越:“……”

    “算了,随便你。”祈桑意识到自己失态,揉了揉发丝,很快恢复了语气,“下个月陛下和历寒川的爹一起拜访圣德林,我给你弄了张接待工作证,你去吧。”

    “好。”

    挂掉电话,祈越坐在书桌前,看向自己的手臂。

    冷白的手臂内侧,密布淡青色的针孔。

    强效抑制剂效果差不多八小时,但对于信息素较强的alpha来说,效果减半。

    因此祈越每隔四小时一针,48小时,一共12个针孔。

    两天前,池愿身上混了很多其他alpha的味道,像是刻意要引他发怒。

    祈越本不想在意,但内心涌现出的阴暗比他的理智先一步释放了信息素。

    刚才池愿背过身去时,祈越久违地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

    阴暗又卑劣的行径,被讨厌也是应该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