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宝正要拒绝,菱花郡主看着糖宝,兴致勃勃的说道:“我手里还有点儿碎银子,吃过饭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样捐赠出去,好不好?”

    糖宝:“……也好。”

    毕竟是自己把这位郡主,引上了行善积德的道路,自己不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

    只不过,糖宝没有想到,菱花郡主所谓的碎银子,果真是碎银子。

    “就这些?”糖宝看着菱花郡主拿出来的几个碎银角子,有些无语。

    “你别嫌少。”菱花郡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是在桂圆的包袱里,搜出来的。”

    “桂圆?”糖宝问道:“就是那日圆脸的那个丫鬟?”

    “就是她!”菱花郡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说道:“若非是你提醒我,多捐赠些银子积攒功德,我都不知道那个死丫头,竟然监守自盗,把我这些年的首饰物件,偷了那么多出去。”

    一提起桂圆,菱花郡主就一肚子的气。

    枉她那么信任她,她竟然把自己这个主子当傻子糊弄。

    “那丫鬟现如今怎么样了?”糖宝问道。

    不会被打杀了吧?

    糖宝可是听说过,大户人家的下人犯了错,被主人家打杀了的有的是。

    “被我赶出王府去了!”菱花郡主恨恨的说道:“若非是本郡主想要行善积德,一定不会这么轻易饶了她!这等欺上瞒下,背主忘义的奴才,就应该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免得府里的下人有样学样,乱了规矩和章法!”

    糖宝对于菱花郡主的话,倒是很赞同。

    偌大的一个府邸,若是没有严格的规矩章法,确实不行。

    菱花郡主说完,看着手里的几个碎银角子,又道:“这些银子,我们做什么善事好?分给城里的小乞丐?去破庙里施粥?还是……”

    “不若买些生姜红糖,熬一些姜糖水。”糖宝思忖着说道:“等到贡院里的考生们出来,一人送一碗喝下去……”

    糖宝的话还没有说完,菱花郡主的眼睛就亮了。

    “对对!这个主意好!”菱花郡主兴冲冲的说道:“这样一来,那些举子们肯定会非常感激我们,我们得到的功德肯定很多!”

    柳侧妃走进来,一脸钦佩的说道:“还是小神医聪慧,现在天寒,那些举子们在贡院里面考试,定然很是受罪,怕是出了贡院之后,最需要的就是一碗热乎乎的姜糖水了。”

    柳侧妃说完,把一个匣子递向菱花郡主,又道:“这是我的一点儿私房钱,郡主也帮我置办些东西,捐赠了吧。”

    菱花郡主非常高兴的把匣子,接了过去。

    “你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件事。”菱花郡主信誓旦旦的说道:“到时候,我会告诉佛祖,这是你的功德,记在你身上!”

    柳侧妃忍不住伸手,帮着菱花郡主抻了抻有些褶皱了的衣角。

    看向菱花郡主的眼神儿,满是温柔。

    “不必记在我身上,记在你身上便是。”柳侧妃柔声说道:“无论我的身份配不配得上,在我的心里,都把你当成了亲生女儿。”

    菱花郡主闻言,神情变得有些别扭。

    “我、我其实也把你当成了母亲的。”菱花郡主磕磕巴巴的说道。

    她生母早逝,也算是柳侧妃带大的。

    柳侧妃的眼圈又红了,鼻子有些发酸,正要开口说话,一个丫鬟进来恭恭敬敬的禀报道:“启禀侧妃娘娘,虞大人府上来人,说是给虞姨娘送东西。”

    柳侧妃皱了皱眉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怕是不单单送东西吧?

    柳侧妃本想直接把人打发走,但是想到虞侍妾的父亲,毕竟是朝廷的四品官员,最终还是给虞府留了脸面。

    “带去见虞姨娘吧。”柳侧妃说道。

    自己和王爷的那番敲打,虞侍妾应该不会乱说,柳侧妃心里暗想。

    丫鬟答应一声,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很快,一个穿着枣红色袄子的婆子,从角门里被带进了王府,进了虞侍妾的院子……

    **

    糖宝并不知道,从她被承恩王父女接进王府的那一刻,就在京城引起轰动了。

    而她在贡院门口,和苏玉瑞打赌的事情,也在京城传的飞快。

    皇宫里。

    天熙帝放下御笔,看向刘公公,问道:“果真打了赌?”

    刘公公躬身,一脸笑容的说道:“回皇上的话,果真打了赌,是苏家嫡系子孙和福德郡主打的赌,现在京城里的百姓,都等着看热闹呢。”

    天熙帝听罢,脸上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

    随即,说道:“苏家的门匾,怕是保不住了,也罢,既然没有了先祖的风范,失了读书人的风骨,倒是也配不上那等赞誉了,门匾也该摘下来了。”

    刘公公听了皇上的话,默默的为百年世家的苏家,点了一排的蜡。

    传承了百年又如何?

    子孙不争气,最后也只能败落。

    而此时的苏家,苏家的家主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差点没有晕过去。

    “孽障!”苏家家主脸色铁青的骂道:“你要把苏家全家害死了!苏家百年的声誉,就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苏玉瑞听了,自然不服气。

    “大伯,咱们苏家的声誉,不可能葬送!您不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苏家这么多人参考,岂会考不过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苏玉瑞大声说道。

    苏家家主见到苏玉瑞,仍然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气得额头青筋乱蹦。

    “来人!请家法!”苏家家主大喝一声。

    有人答应一声,去拿苏家祖上传下来的——七尺长的黑铁戒尺。

    苏玉瑞一听,脸色立刻变了。

    “大伯,您不能打我!”苏玉瑞叫道:“咱们苏家的那些举人们,自己都说了必定能考过那小子,到时候咱们去摘了那个小丫头家的匾额……”

    “闭嘴!摘人家的匾额,你有那个本事吗?”苏家家主怒声叫道:“你可知道,你嘴里的苏家那个小子,是青州府的解元!”

    苏玉瑞:“……”

    心里忽然有些没底了。

    “那、那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解元罢了。”苏玉瑞有些磕巴的说道:“说不得那个破地方,根本就没有几个读书人……”

    “你还强词夺理?!”苏家家主一脸痛心的看着苏玉瑞,咬牙说道:“白家的三少爷白书之,和他在一处参加的秋闱,名次居于他之下,只得了个第二名!”

    苏玉瑞:“……”

    傻了。

    “大哥,苏名从凤栖县回来了!”苏正言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

    随着苏正言的话,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