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死命地咬住了下唇，说不定真会干出在人妖男面前哭泣的丑像。
好在，最后还是没有哭出来。
而身边的云扬看见她的模样，少年的脸上很快闪过了自责，“对不起，唯念阿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非要跟着逸云叔叔学枪，说不定他们今天都不会在这里遇见这些人。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云扬的脸上坚毅起来，握着拳头说道：“唯念阿姨，你别难过，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哪怕拼尽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顾唯破涕为笑，揉了揉云扬的脑袋，笑道：“傻孩子，你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这种时候，当然是阿姨保护你啊！好了，别说了，等一下阿姨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一定要听话，听见没有？”
云扬：“可是，唯念阿姨！”
“云扬，如果你不想看着唯念阿姨白死的话，那就乖乖听我的！”
顾唯念的语气第一次这么严厉，云扬被她吓了一跳，少年咬着唇没说话，手指也跟着越握越紧。
“哈哈，看起来，你们倒是挺有情谊的。”
人妖男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他让那几个壮汉守着下山路，并且将云诺抓在手里，云诺这孩子也不是吃素的，哪怕在这样山一样的大汉面前，他还是张着小嘴，狠狠地咬了下去，试图靠着蛮力，让自己脱困。
不过，他毕竟只是五六岁大的小孩子，他的这点力道在壮汉的眼里看来，也只是毛毛雨而已，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人妖男像看戏一样，看了云诺一眼，这才回头看向了逸云，笑呵呵地道：“怎么样？还是像以前训练的时候一样吗？我们俩一起开枪？开谁的枪更快，枪法更准。
当然啦，打中了心脏自然是赢了，但如果手歪了，打到了其他地方的话，我们可能还是要再比一场的，你说呢？”
逸云冷冷地看了人妖男一眼，淡淡道：“啰嗦什么，要开始就现在开始，别整这些没用的。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废话还是这么多，也是挺不容易的。”
人妖男人笑道：“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这么想你呢？逸云，说真的，这么多年，我的身边没有你的存在，我真的觉得很寂寞呢！要不然你回来吧，这次组织的命令我就当没有接到过，你跟着我回去，我帮你跟首领说情，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不需要。”逸云回头，看着大树下的两个身影，表情严肃，“那个地方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
“为什么？”
人妖男手里握着枪，但他好像并没有马上开枪的意思，只是站在逸云的身边，像跟他随意地聊着天一样，妖娆的目光就这么越过逸云的肩膀，看向了那个高高的坟堆：“因为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老头子？呵呵，我说逸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什么事没经历过？怎么还能放不下这些人世的恩情呢？
不就是当年救过你一命吗？这些年你杀过的人数不胜数，怎么还会在意这种草芥一样的生命呢？
他们朝生夕死，总是活不了多久的，你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丢下自己过去的荣耀不要，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浪费你的大好生命啊！”
逸云不耐烦地回过头，冷冷地说道：“我的人生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要不要打的？如果不想来的话，就给我乖乖地滚！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呵，你这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目中无人！”
人妖男不知道被逸云哪句话给刺\激到了，突然就沉了脸，妖娆的脸庞对着顾唯念的方向扬了扬，笑着说道：“行啦，既然你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这样吧，我的靶子是这个女人，那个孩子就交给你了。呵呵，逸云，你看我对你还是很好的，我知道你不杀女人跟孩子，所以把这个半大的小子留给你，你看怎么样？”
“少啰嗦，要打就打！”逸云冷冷地道。
人妖男人勾唇一笑，随后将黑色的枪举了起来，对着顾唯念的额头。
看着这一幕，顾唯念的脸色徒然一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稳稳地站立着，水汪汪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
逸云的眉头忍不住地皱了起来，而人妖男却是面不改色，啧啧说道：“可惜了啊，这么一个地方还有这么美的美人，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啧啧，女人，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你说你跟谁不好，偏要跟着这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如果你不死的话，怕是只有我们死了，只有请你多包涵了。”
人妖男是一个废话很多的人，也是一个很自大的人。
他的枪就这么指着顾唯念，而他就这么站在逸云的身边。
不是因为他不害怕逸云会对付他，而是因为以前的逸云是一个相当有原则的杀手，从来都不会乘人之危。
他以为他面对的还是以前的那个伙伴。
所以，他就这么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了逸云的眼中。
“好，我数一二三，我们就开始吧！”
人妖男回头看向逸云。
逸云眼神一闪，手里的枪也跟着举了起来，正对着对面的少年，云扬的表情一紧，很想冲向前，但在逸云冷静的目光中，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站着。
少年的嘴唇狠狠地咬在了一起。紧张得全身都是僵硬的。
他记得刚才最后跟逸云师父对的那一眼，那个眼神他能懂，那是让他听指挥的意思。
云扬毕竟还年轻，又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少年心里迷茫与害怕并存，他的热血让他很想做些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不管他怎么做，也不可能对付这么多的大汉。
只是在逸云的冷眸中，他还是将一只手背到了身后，他的腰后放着刚才混乱之间，逸云叔叔塞给他的枪支。
云扬其实也不知道逸云给他这把枪，他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