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哥,如今你可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了,怎么着也得请我们哥儿几个好好地乐一乐啊!”
“是啊,咱们哥儿几个就靠着向大哥过日子了。”
向阳拍了拍胸脯,大声笑道,“没有问题,哥几个跟着我,我定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云七夕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向阳与其他几个男人说笑着晃荡进了翠柳居。
向阳当时正是得意,并没有看见就站在不远处的云七夕。
听闻李倩在皇上拒绝听她的指证之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的爹,便心灰意冷地跳了南阳江,没想到这负心汉,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向阳如今依然在京城活得这么逍遥自在。
当然,云七夕还不知道正是向阳泄漏了他们在汝安的踪迹,铃兰的事也跟他有关,否则,她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将他千刀万剐。
云七夕辗转找到了石小六,“石小六,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还是那个人!听说他如今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你查一查,他做了什么让太子这么器重他。”
在京城的人都知道年初晋王及晋王妃发生的事情,石小六身为军队中人,自然更是清楚。
所以当他再次见到云七夕,自然也是惊讶的。
他办事效率还不错,不到两天的时间,消息就反馈回来了。
云七夕与他约在醉酒飘香酒楼的一个包厢里见了面,叫了一桌菜和几壶酒.
“听闻这个向阳年初的时候逃到了边境,由于他这个人比较谄媚,在那边很快也混出了个人样来,他好像是最近才从边境回来的。”
“边境?什么地方?”云七夕问。
石小六想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脑门,“汝安。”
果然是他!
云七夕捏住酒杯的手猛然一收紧,“既然他在那边混得好,又为何会回来?”
石小六夹了一口菜,说道,“那地方再好肯定也不如京城繁华啊,我特意拉拢了他身边的一个哥们儿,才听说他后来给太子递来了什么重要信息,太子殿下就立刻重用他了,还给了他很多银子。”
“什么重要信息?”其实云七夕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我问过了,他们也不知道。后来他就突然回来了,他那些哥们儿也好奇,问过他很多次他都没说,说不能说,后来有一次喝醉了酒,他才说他好像抱了一个孩子回来。”
云七夕目光一凝,盯住他。
石小六看她神情凝重,想了想,低声说道,“不过废太子妃生孩子这件事确实是挺蹊跷的,起先从没有听说过她有身孕,结果突然间孩子就生了,可想而知,她如果有身孕的话,太子又怎么可能废了她。这孩子的来历确实值得怀疑。不过这种事儿他们不敢随便乱说,百姓们除了恭喜太子,也不敢议论,眼看着晋王死了,皇上病了,太子很有可能很快就要坐上皇位,大家都是看得见势头的人,谁不担心自己的脑袋?”
单子隐倒是想得周到,他刚娶了韦青青,韦青青自是不可能马上生孩子,唯有让云揽月生更加合理。云揽月本是废掉的太子妃,给个孩子给她带,表示着他对她的重视,云揽月自是会感恩戴德,好好听他的话。
“我知道了,谢谢你!”
向阳,当日没宰了他确实是后患无穷,不过,她一定会让他从哪里站起来就从哪里跌倒。
“石小六,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些什么?”云七夕突地换了个话题,伸手给他倒了一杯酒。
石小六挠了挠后脑勺,笑道,“也没干什么,整日里无所事事。”
“想赌钱吗?”云七夕抬眼看他。
云七夕问得一本正经,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石小六不知道她为啥会这么问,尴尬地笑了笑,“我可是正经男人,吃喝嫖赌那些事我可不干,上一次去赌场,那也是应你的要求。”
云七夕轻笑一声,“男人吃喝嫖赌不也是很正常的?你赌吗?我给你本钱。”
石小六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以为她是在考验他,连连摆手。
“我可不赌,说不赌就不赌。”
云七夕笑了笑,从怀里挑出一副骰子来放在桌上。
“去赌吧,就找那个如今风光无限的向公子去赌,别怕赢,他有的是银子给你赢。”
石小六盯着那骰子一会儿,拿在手心里摩挲了两下,往桌上随便那么一丢。
待三个骰子停下来,竟是三个六。
石小六大为吃惊,又一连扔了好几把,仍是三个六。
“原来这骰子有猫腻啊,我说你上次手气怎么那么好呢。”
云七夕大气一笑,“送你了,就当我送你的摇钱树,不过不要去整别人,赢他一个人的就够了,他人傻钱多。”
石小六将骰子收入怀中,点点头,搓了搓手,有点兴奋。
“那敢情好,你看着吧,我也让他输得连衣服裤子都没有。”
回想上一次向阳连衣服裤子都输掉了,云七夕都还觉得爽快,不过她实在不该对他仁慈,没让他大雪天裸奔出门,更没有要了他的命。
他既然要屡次三番地这样陷害她,就别怪她不给他活路了。
“石小六,另外,你帮我送一封信出京城。”云七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在把信交给石小六之前,她又谨慎地看了他一眼,“石小六,我在京城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值得我相信的人了,我就相信你。”
见她突然严肃起来,石小六也正了正神色,“你放心好了,我石小六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也没那么黑良心,当初我中了毒,若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你和晋王殿下对我们这么好,我石小六说不出什么多好听的话,我只能说,我绝不辜负你的信任。”
云七夕点点头,将信递给他。
“这封信,你替我送到京城外往东五里处的白杨村……”
石小六认真默念了一遍她说的地址,刚把信收好,就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太子殿下,这边请!”
云七夕与石小六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便听见脚步声已经朝着楼上走来。
单子隐刚走上楼来,便看到石小六抓耳挠腮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一看到单子隐,他像看到救星似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是这样的,我是辎重营的,这刚刚过来吃饭,看到晋王妃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我看她是一个人,本是劝着她少喝一点,结果她不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单子隐站在门口,往包厢里望了一眼,看到云七夕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桌上还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些酒壶。
“我知道了,我会把她送回去的。”
石小六连忙点点头,“如此那最好了!”
单子隐走进包厢里,顿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他走到桌边,轻轻拍了拍云七夕的手臂。
“七夕,你醒醒!”
他喊了好几声,云七夕始终一动不动。
单子隐扶起她,她身上的酒味儿尤其重,他不禁皱了皱眉,将她拦腰抱起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不吃饭了吗?”跟着单子隐一同来的那个人问道。
“先不吃了。”单子隐说完,抱着云七夕往楼下走去。
大家都只看到晋王妃醉得不省人事地被太子爷抱下楼,只有石小六看见云七夕垂下来的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石小六抄起手,看着单子隐抱着云七夕出了醉酒飘香,歪了歪嘴,勾起了一丝笑意。
单子隐把云七夕抱上马车,马夫问道,“太子殿下,是回太子府吗?”
单子隐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去别苑。”
“是!”马夫调转马头,朝着别苑,也就是从前的晋王府的方向驶去。
云七夕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熏得都想吐,不知这位尊贵的太子爷如何能够承受。
起先那几口酒灌得太急,此刻她的胃里真是有点难受,在马车的颠簸中,好像有东西在里面翻涌似的。
她觉得,就算不能把他啃两口,恶心一下他也是极好的。
她暗地里酝酿了一下,在一个颠簸下,突地哇一声大吐了出来,而且还不偏不倚尽数吐在了这位太子爷高贵的服饰上。
吐完以后,她继续晕睡扮无辜,想像单子隐看着一身的呕吐物恨不得掐死她的嘴脸。
然而他能拿一个醉鬼怎么样呢?这位太子爷可是有修养的人。
果然,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拿出手帕来帮她擦嘴。
“七夕,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他还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连城!连城,你不能死。”
在摇晃的马车里,云七夕闭着眼,喃喃地轻唤,像是在说醉话,
马车里半刻的安静后,单子隐像是自语似地说。
“他还没有死,你不是知道么?你又何苦醉成这个样子?”
到了别苑,马车停了下来。
单子隐脱掉了被她吐了一身脏的外衣,抱起云七夕往别苑里走去。
走进曾经的晋王府,如今的太子别苑,云七夕不由心跳加快。
铃兰,她会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