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
正当云七夕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时,他温热的两片唇就覆盖上了她的……
耳朵里嗡的一声,她就完全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也完全凝固了。只觉得他熟悉的男人气息霸道地在她的鼻尖绕来绕去,激得她的心脏完全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她起先还在想,给他生孩子这条路似乎十分漫长而遥远。却不想突然间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他今日滴酒未沾,他没有醉,他很清醒,他在清醒的状况下说他想要她?
她自己也是一样,当他灵动的舌缠绕上她的,他撩人的气息与她的混合在一起的,她的整个身体就软得没有力气了。她没有推开他,或者说她的潜意识里喜欢他的味道,不舍推开他。
他的胸膛热热的,熨得她整个身子都火辣辣的,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烫。
最初的吻,他吻得有些急,两个人身体紧紧相贴,距离近得不需要太多注意,便可以听见他怦怦的心中。每一个节奏都强而有力地带上她的,一起在跳动,合上了节拍。
在两人的呼吸交错中,在他唇舌的缠绕下,她渐渐有了一种坠入云团的绵软畅快,整个身子有他的怀中抖得厉害,只被他引领着渐渐作出了诚实的回应。
这种被他一碰就战栗的反应,既让她沉醉,又让她觉得十分懊恼。别瞧她嘴上又损又坏又不要脸,其实她在男女之事上根本就是有口无心更无经验,仔细回忆,好像在他之前,也并没有哪个男人能让她产生点什么歪想法。楚凌云虽好,可她对他的心思很纯很干净。而单连城却给了她完全不同的感受,面对他,她会害羞,会脸红,会产生欲望。
他的吻带着凌厉而强势的征服欲,让她的面色越发潮红,情绪也在不停地往上攀爬,让她仿佛入了梦,无酒也醉了八分了。两个的再无更多言语,只剩下越发粗重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她所有的反应都好像已经是一种本能。
就在云七夕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地继续发展下去时,他却突然离开了她的唇,近距离凝望着她。
“要玉扳指还是要爷?”单连城的声音明显带着克制着情动的沙哑,有些迫切,有些霸道。
他重重地呼吸着,满是情潮的目光锁住她同样裹着欲望的眼睛。而云七夕非常不愿意承认,在他突然叫停地那一瞬间,她的心里突地腾起一股落空感。
“七夕,说话!”他停留在她的腰间的那只手捏了一把。
“痛!”云七夕吃痛地哼了一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的衣衫在纠缠中早已凌乱不堪,衣带松散,他的领口下方赤着一片精壮惑人的肌理,急促地起伏着,在暗淡的光线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要玉扳指还是要爷?”单连城催促着地又问了一遍。
云七夕紧紧咬着唇,半分恼怒地盯着他。若在平时,她什么样的污段子玩笑没开过,可那只是玩笑,现在这种情况,非要她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她却突然脸皮薄了起来。
要玉扳指的要字,与要他的要字意义能一样吗?
可看着他的眼神一点一滴黯淡下去,她的心又有些疼。
“其实……”她纠结了一阵,正准备下定决心将玉扳指的事情告诉他,他却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同时,她看见他朝窗户处看了去。
云七夕也扭头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营帐内光线暗,可她还是看见了,有一根细竹筒正从窗户纸上的一个破洞处伸了进来,一缕白烟缓缓地从竹筒口飘了出来。
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云七夕思绪飞转,伸出手指竖在他的唇边,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缓慢伸手探入枕下,摸出两料药丸来,一颗自己先吃下,一颗送到了单连城唇边。单连城张口接过,喉结一滚,吞了下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脚步声蹑手蹑脚地入了营帐,并径直朝床边走了过来。
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晋王妃怎么办?”一个男人的声音低声问。
“不管她。”另一个男声说。
两人走近,伸手就要去把单连城从床上扛起来。
谁知刚一碰到他的手,单连城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们吓了一跳,来不及退后,一把剑就吻上了一个人的脖子,同时另一人被点了穴。
单连城坐起,用剑逼得他后退几步,同样点了他的穴,才收了剑。
云七夕跟着起身,掌起了灯,整个营帐才亮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人觉得太不可思议。
在迷药的作用下,怎么可能还能这么清醒?若说单连城功底好,那云七夕呢?怎么可能也完全没事?
“什么怎么可能?”云七夕笑嘻嘻地走到他的面前,自得地翘着唇角,“在我妙手神医云七夕的手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人闻言,似乎略有所悟,认命地叹了一声。
二人穿的是军营里的兵服,看样子,已经是早已潜伏进来,等待这个时机很久了。
“谁派你们来的?”单连城冷声问。
二人垂着眼,没有说话。
“晋军容不得背叛,若能说出背后之人,便留你们一具全尸。”
单连城神情漠然,一字一句说得极冷,也极坚决,听得人心尖一寒。与起先在床上,霸道地问着身下的女子时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其中一个人突地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抬眼直直地望着单连城。
“殿下,我不怕死,走上这条路,我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可是殿下,你永远也不要忘记,你是代国人,你……”
寒气森森的剑再次架上了他的脖子,企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那人笑了笑,决然地盯着他。
“即使殿下今日杀了我,我也要说,你是代王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
站在一旁的云七夕震惊极了,这料也爆得太猛了些,看单连城表情冷如寒冬腊月,反应那么激烈,莫非他的亲生父亲真的不是大燕皇上,而是已经被灭了国的代王?
这样子的话,就复杂了!
若真是这样,那么如今的大燕皇帝不是他的杀父仇人,这看似平静的大燕,早晚都会变天的。
永台大营的大牢在大营往东,尽头的一处山谷中,从山壁处一个窄小的入口进去,里面越来越宽敞。这个山洞像是经过多年人工修凿而成,里面被粗壮的圆木柱隔成一间一间的牢狱。
大概是因为在山底的关系,所以一走进来,就感觉温度就低一些。
云七夕跟着进入这地牢,一路打量,发现里面关着的人并不多,而且所有人也并非牢犯该有的蓬头垢面,他们的穿着也都很整洁,牢狱里很干净,里面铺了床,还有桌椅,甚至还有取暖用的火盆。
一听见有人来,一个人就突然冲到边上,双手扶着木桩,激动地对着单连城大喊,“殿下,代国复兴,代国复兴……”
其他的犯人随后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代国复兴,代国复兴……”
云七夕偷偷看单连城的神色,尽管他们的喊声震天,可他却始终脚步从容,面色未改,一路走到了地牢最深处。
这里有一间封闭的石室,刚才那两人被抓的人就被关在这里。
石室的门一关,外面所有的声音就都隔绝了,说明这石室隔音效果极好。
石室不大,刚才那两个人被分别绑在木柱上,他们对面有一把椅子,单连城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朝他们看过去。
“你是谁?”单连城盯着其中一个人。
那人答道,“我叫秦铮,我的父亲秦元杰曾是代国的护国将军,当年代国失守,被大燕一举灭了国,父亲含恨而终,临终时他交代我,一定要复兴代国。”
云七夕在一旁默默观察,果然是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即便已经被捆绑,神色却依然不畏。
“你又是谁?”单连城看向另一人。
那人道,“我叫丁一,我的父亲是秦将军手下的一员参将,也在那场战役中死的。”
看来他们都是曾经的代国元老的后人,为了复兴代国而来。
“晋军这两年没有征兵,你们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单连城问得平静。
秦铮低着头,说道,“三年前,大燕与乌尔丹的关系正是水深火热,晋军为了储备军力,大量征兵,我们就是那时候来的。”
“你们在晋军里潜伏三年,就是为了今天?”单连城的声线发寒。
丁一突然恨恨地说,“我们只是想寻着机会刺杀了那个狗皇帝,可是这些年来我们的人无数次刺杀失败,狗皇帝的防卫却更加森严,所以到如今,我们仍然没有完成任务。”
“狗皇帝”一词让单连城的眼睛在壁灯的火光中眯得更深了些,依旧平静地问,“这一次你们的计划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