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城苦苦寻找顾母好几天,精疲力尽,却不得所获。乔馨忍不住抱怨道:“婆婆又不是三岁小孩,她肯定能好好的照顾自己。澜城,她若是存心躲起来,我们纵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啊。”
顾澜城财力薄弱,人脉崩塌,势单力薄也维持不了他的满腔热情,最终无奈放弃。
然而,一周后。
警察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澜城吗?”对方声音威严。
顾澜城声音里尽是被骚扰的不耐烦:“是我。你谁啊?”
“我是@@派出所工作人员。请你尽快到护城河东大桥来一趟。”
顾澜城道:“抱歉,我现在没空。若是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不必打扰我。”
“认领尸体,这事情算不算重要?”对方火气不小。
顾澜城心里一沉:“你说什么?认领尸体?谁的尸体?”他的淡定自若终于出现一条大大的裂痕。
“来了再说。”对方没好气的挂断电话。
顾澜城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去。
乔馨追上去:“澜城,我陪你。”
顾澜城刚坐上车,乔馨紧接着就坐到副驾驶座上。她忧心忡忡的望着他:“澜城,我不放心你。”
顾澜城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乔馨:“没事的,说不定是警方搞错了呢。”
乔馨点点头:“嗯。一定是的。婆婆一向坚强乐观,遇到事情她一定是想着搞垮对方也绝不会让自己吃亏。她这样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走这条路呢?”
乔馨话糙理不糙。
顾澜城很受用。
他平稳的把车开到护城河东大桥,刚下车,就发现那里围着一堆人,警戒线已经拉满。
顾澜城听到周围的群众在聊天:“一具女尸,泡得身体都发胀了。年纪在五十几岁左右,听说以前还是豪门世家的贵妇,可惜了。”
顾澜城身子猛地一颤,煞白着脸向里面奔去。
“警官。”他走到警官面前。
却始终没有勇气看地上的尸体。
警官冷着脸怒斥他:“你总算来了。”
“看看吧,这位可是你失踪多日的母亲?”
顾澜城鼓足全部勇气,终于低头瞥了眼尸体。只是这一眼后,他就再也没办法移开。整个人摇摇欲坠的,然后就跪在尸体面前。
“妈!”他哭不出来,可是那张脸却扭曲得格外难看。
“怎么会是你?妈,你怎么不要儿子了?”顾澜城哭的全身颤抖。
警察叹口气:“你妈在水里泡了几天,可见失踪应该有好几天了吧。你作为他的儿子,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妈妈不见了?”
顾澜城面无表情的瞪着乔馨,乔馨吓得面如死灰。是她阻止顾澜城寻找顾母的。
“警官,我们有找过她。只是没有找到她。是我的疏忽,我总觉得,我婆婆素来坚强乐观,她不是会做傻事的人。我以为她只是藏起来了。警官,请你们一定要调查出真相,我婆婆绝不会自寻死亡。”乔馨哭诉道。
警官道:“你妈妈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法医鉴定是呼吸道呛水,溺水而亡。确定为自杀。”
乔馨颤了颤。
顾澜城看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这时候,顾父也到了。
显然警察也通知了死者的前夫。
他赶到现场,看到顾母的尸体,就毫不气的赏给了顾澜城一个大耳光子。
“你这个孽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打完顾澜城的耳光,又不解恨,又狠狠的踢他。
顾澜城纹丝不动。
警官拖着激动的顾父。
乔馨抱着顾澜城,驳斥顾父:“你有什么理由责怪澜城?明明就是你,你抛妻弃子,婆婆才会生无可恋去寻死的。”
顾父龇牙咧嘴,指着顾澜城的鼻子臭骂道:“你妈是被你这个不孝子气死的。她不让你娶这个女人,你非要娶。你妈妈她这辈子为你而活,她说你是她最成功的作品。到头来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做尽荒唐事。你妈妈是对你太绝望了,所以选择了自杀。她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啊。”
顾澜城嘴唇动了动。
顾父的指责,让他心如刀割。
警官劝说顾父:“顾董,请冷静。”
顾父气得捂着心口,目光就好像看恶人一般瞪着顾澜城:“当初我跟你妈妈离婚,我说你是扶不起的刘阿斗,你妈妈却说你迟早能站起来。我让她放弃你,可她宁死都要拖着你?最后呢?她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你赔了进去。你到头来却把她的命给害没了?顾澜城你这个杀人凶手。”
周遭的人闻言,都鄙夷不屑的盯着顾澜城。
有些人朝他扔石头:“养这种儿子,不如养个叉烧包。”
乔馨抱着顾澜城痛哭流涕:“你们别骂他,求求你们。他是为了我,他只是为了我。”
“我身体有病,不被公婆喜欢。可是我也渴望有人爱我啊。澜城他只是爱上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他没错啊。”
顾父怒道:“他爱任何人都没有错,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你,丧尽天良的欺骗乔米的感情,还夺走乔米的肾。最后被人家报复……你们有今天都是活该。谁叫你们心术不正……”
顾澜城的行为,从父亲嘴里出来立刻引起人神共愤。
“天啦,这种人难怪亲生父亲都不要他。简直是黑心黑肺的畜牲。”
乔馨抱着顾澜城猛哭:“你们不要这样说他,他是好人。”
“逼死自己的妈妈,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人?”
顾澜城就好像过街的老鼠,被人唾骂。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跪在顾母面前。就好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最后警官出面:“你们两都是死者的家属,死者的身后事,谁负责?”
顾父道:“我跟她离婚,不过是对孩子的教育出了不可调和的分歧,我确对她还有感情。我愿意为她办理身后事。”
顾澜城眼底射出寒意:“我妈不稀罕你假惺惺的讨好。如果不是你跟她离婚,她怎么会精神失常崩溃?我妈的死。你也难逃干系。她就是死,也不愿你再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