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院在一种诡异的水深火热中,度过了半年。
九天盟一直注意着沉天神山的动静,但那个山门一直紧闭着,从未曾开启过。
“白煌怕了。”
“他现在都不敢出来了。”
流言四起,九天盟士气大振。
一人对九天,能赢不?
说不好,因为毕竟九天真正算得上势力的就一个九天书院罢了。
那如果再加上一些隔仙海大族插手呢?
反正光凭月族是绝对不够看的。
白煌怕了,似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因为这情况,谁能不怕?
举世皆敌啊!
他太耀眼了,世人皆渴求有真正的天才出现,这没错,但这种渴求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天才得出在自己家里。
不然,那不叫天才,那是阻碍,是大世征伐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躲不过的。”
黑衣青年低语,笑容残忍,
“九天大比快来了。”
“他会被九天盟踩在脚底,成为我等拿取九天书的工具。”
“他得到沉天书都不得了了,这种狗屎运不会一直青睐月族,我不认为他能得到全部。”
白衣青年微笑,此时他身旁的女子已经换成了从天道女。
黑衣青年闻言点头,并不在意,
“无所谓,光是沉天书也行,而且他手上的至宝也不在少数,够用了,值得我族谋划这一遭。”
“很难不赞同。”
白衣青年亵渎着从天道女,笑容更甚,
“等我们踩下白煌回到仙道院,一定会让那些眼高手低自负满满的家伙大吃一惊。”
从天道女微笑着,不敢反驳也不敢出声,她与成天道女一样,成了恶魔手中的玩物,这丑陋的一切像是一个残忍而无奈的轮回。
她心中一直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挥之不去,
如果那日白煌接受了她的示好,她现在的处境会不会不同?
呵呵……
想想罢了,白煌如今的处境还不如她呢。
若真是跟了他,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
沉天神山,
一处殿内,
白煌闭关之所。
神海中,如今终于接近尾声。
雪白宫阙完全成了七彩,历时大半年,白煌终于将此物彻底炼化。
这不全是他的功劳,此物本就对他没有敌意,而且也在主动接近他,即便如此两厢奔赴,他也耗费了如此多的时间才成功。
雪白宫阙成了七彩天阙。
这是本质上的变化。
这种变化很彻底,效果显著。
“最后的一步终于到了。”
白煌低语间心念一动,再次有七彩天梯出现,从他脚下蔓延,一直延伸到七彩天阙跟前。
这一次很顺利,七彩天梯牢固而坚韧,不再坍塌。
白煌抬脚,一步一步,走向七彩天阙。
来到七彩天阙面前,此时才能彻底感受到此物的浩瀚与不凡,他抬头,根本看不到宫阙的边际。
白玉京那三个字如今也成了七彩之色。
他沉默半晌,进入七彩天阙,七彩天阙内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七彩世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轰!!!
刚一进门,他便已经进化,他从无形化作有形,神魂一瞬间进化为本命神魂。
灵台境瞬间达成。
这便是七彩天阙的魔力,离谱到可怕。
但这依然不是他的终点。
他盘坐下来,将信息传递给身体。
外界,白煌伸手,仙魂草与仙灵花被他拍入眉心。
唰!!!
神海中发生变化,无数光雨莫名出现,直冲七彩天阙中的白煌。
白煌被包裹,光雨绕身,看起来神圣无比,但在下一瞬,他直接爆开。
仙魂草仙灵花,真不是凡魂可以承受的,谁用谁死,从无例外。
但七彩天阙发光,白煌神魂于下一刻重生。
它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神秘力量,能让白煌再生。
重生的白煌更加凝实,而且他的白衣白发也变了,沾上了一丝七彩之色。
下一瞬,光雨再现,他瞬间又爆开。
一花一草不是凡物,只要沾上,死而复生都躲不过它的“追杀式滋养”。
七彩宫阙涟漪扫过,白煌再生。
光雨浮现,白煌再灭。
再生再灭,似乎没有尽头。
重生毁灭间,白煌七彩之色越来越重,他“玩开心了”。
外界,白煌眉心开裂,白血从那里流出,狰狞无比。
白徵羽看着他,默然无语,白煌的路,她想象不到,也不敢想。
老祖的万世谋划,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半月过去,白煌整个人变了,他眉心发光,那伤口瞬间愈合,他的气息在一瞬间暴涨而起。
唰!!!
他睁开了眸子,眸子中是浓郁的七彩。
片刻后,七彩散去,白煌回神。
“我死了无数次,神魂灭尽。”
白煌低语,说出了半年来的第一句话。
白徵羽心头一颤,笑着开口,
“你成功了,并没有死。”
白煌点头,心神一动,他眉心发光。
那光是七彩,而后一个小人跨出他眉心出现在外界,那小人也是七彩,且伴着光雨,绚烂而妖异。
更诡异的是,在小人头顶,悬浮着一座小小的七彩天阙。
“完全成功了!”
白徵羽一脸惊喜。
那七彩小人站在白煌眉心前,如同神明,他睁开眼,七彩眸子看向白徵羽。
轰!!!
一瞬间,无数七彩光丝凭空浮现,窜向白徵羽。
白徵羽脸色一变,眉心白华一闪,方才安静下来。
七彩小人一顿,看了眼白徵羽,转身没入白煌眉心,消失不见。
“跟你没得比。”
白煌睁眼,摇头。
白徵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什么境界,老娘什么境界,你是妖孽不假,但总不能现在就翻天吧?
“外面如何?”
白煌起身,向外走去。
“全部联合起来了,要得到你的一切。”
白徵羽开口,如实相告。
“沉天域那些呢?也去了?”
白煌脚步不停,再次开口。
“是的,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走,不过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
“也好。”
白煌点头,身影顿住,他转身看向白徵羽,琉璃长眸平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族不为己血断种绝。这事我能理解,因为白家一直都是如此,而且比他们更加极端更加无耻。”
“真正的大族都是如此,这是生存之道,生存二字蝇营狗苟,若离近了瞧,从来都不会是赏心悦目的,与阳春白雪无关。”
白徵羽点头,她对白家自然也是了解的,但她话语委婉,她可不敢像白煌一般直接骂白家无耻。
白家很多特权白煌有,但她可没有。
就简简单单的老棺材三个字,放眼千秋万世,也就只有白煌一人敢言,而且言的那般顺口。
“我其实并不打算杀他们的。”
白煌再次向前走去,眼神更加平静。
“这里从来就不属于我,我只想安安静静完成任务离开,剩下的烂摊子,留给他们收拾就好。”
“但有人要对付我,掂量掂量我的斤两,我也不会拒绝做个屠夫。”
“杀人罢了,我熟的很。”
白徵羽默然点头,
“求生难于登天,求死信手拈来,世人矇昧,不吸教训反以为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