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闺房布置跟你的气质一般寡淡乏味,没什么看头。”
片刻后白煌开口,他已经扫视了一圈。
“啊?”
月凝寒一愣,才意识到这是自己闺房,这家伙怎么这样啊,你偷偷看了也便算了,还要发表看法,说她闺房不好看?
“我辈还是要以修道为重,其余不过皆是身外之物罢了,如何布置都是一样的。”
她思索着开口,慢慢冷静下来,只要白煌不提那一日的事情,她都还好,比较稳定。
“你这一心向道的清冷心思也符合你的气质,月婆婆当初牵线搭桥时说要让我们多接触,现在看来难度不小。”
月凝寒懂了白煌的意思,挑了挑黛眉,
“对白天子来说还有难度不小的事?”
“当然。”
白煌点头,
“比如如何把你骗到手,抱得月族美人归,这事我就觉得难度不小。”
月凝寒一愣,白煌的直接了当让她讶然,但很奇怪,她听到这话倒是不怎么讨厌,别人对她说这话,估计早被她砍死了。
这很正常,因为月婆婆已经努力过了,她被打开的心扉现在开始见效。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白煌的这句话,不讨厌不代表接受,她是将白煌当作了道侣首要人选,但暂时还未到那种嬉笑打闹的程度。
再说了,嬉笑打闹这件事或许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
“仙道院要开了,消息已经传开,隔仙海各家传人都已经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她这般开口,想起了她找白煌的事情。
仙道院是隔仙海年轻一辈专属的盛会,大世开启,九天有九天书院,隔仙海自然也有自己的地方。
隔仙海大族传人大都瞧不上九天,不愿与九天修士一起征伐,这个仙道院便应运而生,久远年代以来,已经成为传统。
“嗯。”
白煌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热闹的地方。
月凝寒看着他,皱眉,
“你不来么?”
“不来。”
白煌摇头,
“若无太大意外,我不会来。”
“为何?”
月凝寒不解,白玉京的根终究在隔仙海,白煌说到底也是隔仙海的一份子,这种盛会为何不来?
她又想到了九天书,再次开口,
“九天书之后,不管你成不成功,到时候再来也不迟。”
是的,征伐会持续很长时间,不会一朝一夕就结束,那是一个时代。
她想到了老婆婆的分析,白玉京在谋划九天的东西,白煌显然是有“某种任务”在身的,等任务结束,那再来也不迟。
“不。”
白煌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想,
“我不会来仙道院,那种征伐,我不感兴趣。”
“事情结束也不来?为何?”
月凝寒再度询问,更加不解,她美眸盯着面前的白煌,
“你身为白玉京天子,荣耀加身,算是隔仙海首屈一指的耀眼人物,这种盛会你为何不来?”
“白玉京从来没有传人走出过,这一世既然选择入世,那便就是要准备显露威势与底蕴,你作为门面,不应该带着白玉京的名头横推一世,让白玉京的光芒照遍隔仙海么?”
“仙道院无疑是实现这一切最好的起点与舞台,你为何不来?”
“再说了,你不来,白玉京的人会答应?”
话语很直接,也很有道理,道尽了年轻一辈征伐的目的,也说尽了他们这些传人的使命与压力,他们被立为道子道女的一天起,这种使命就已经与他们牢牢绑在一起,无法改变,直到出来一个结果,否则无法停步,这个结果或许是扶摇而起,也或许是半途坠落。
盛世里,这是必不可免的主旋律。
大族无悔,他们自当也无悔。
“我说了,那种征伐,我不感兴趣。”
白煌依旧摇头,态度坚定。
“白玉京会尊重我的意愿。”
“你瞧不上我们?”
月凝寒开口,是的,她肯定是要去的,她也属于仙道院的一员。
白煌不感兴趣,是不是瞧不上她们?
“不是你们,是他们。”
白煌纠正她,笑眯眯,
“你可是我正在追求的女人,怎么能跟他们一样?”
月凝寒眸子一亮,白煌肯定是在故意逗她,但这话听着自然是舒服的,她这个仙子也不能免俗。
她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可我也是其中一员,我来找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在邀请你,我希望在那里看到你。”
说到这里,她放开了一些,袒露了一些心思,
“婆婆很看好你,希望我与你结为道侣,我答应了老人,故而来接触你。”
“老人的意思我一般都不怎么理会。”
白煌依旧笑眯眯,看着月凝寒,
“你自己呢?”
“我?”
月凝寒微微一愣,随即更加坦然,
“我们这些人,自己的意思重要么?”
“家族摆在前面,我们一生都需要为家族服务,我们拒绝成为大人物的棋子玩物,但终究只能想想罢了,家族的一关过了,其次才是自己。”
“月道女这几句肺腑之言白煌深有感触。”
白煌恍然点头,看着她,第一次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丝真正的欣赏,他看着女子,很认真,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解脱这种束缚。”
“怎么解脱?白天子要为我灭了月族么?”
月凝寒摇头轻笑,
“可是没有了月族,我又算什么?”
白煌看着她,听着她的话,眼中的欣赏之意更加浓郁,他第一次有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月道女,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谢谢白天子。”
月凝寒微笑点头,顿了顿后,轻声开口,
“你问我自己的意思,我当然也有自己的意思,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
她眨了眨美眸,似乎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做出这个动作,有些不习惯,自己先红了脸颊。
她忍着羞涩认真开口,
“我不讨厌你,也愿意跟你接触,这么聊聊天,我心里开心。”
“你是第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
白煌自然注意到了,她说的是人,不是男子。
她继续开口,道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我来邀请你,是想看到你出现在仙道院,在隔仙海大放光彩,横推同代,执掌大世沉浮。”
她脸颊羞红,但眸子明亮如月。
“我从小就告诉自己,我月凝寒如果有男人,那他一定是天底下最耀眼的神!”
白煌点头,身影渐渐散去,他的回答同样耐人寻味,
“我不是神。”
“是仙!”
……….